路明非现在的行为，说好听的叫做复习，说不好听点和预习差不多。
毕竟打开《魔动机械设计学》翻看，几乎是一点也看不懂啊，所以他只能先自己看一下，遇见完全不理解的再问。而零坐在对面，她看书很认真，目光总是能落在上面，身子一动不动。
路明非就不一样了，他每看一会儿的书，就要扭头看向窗外发会呆，以他血统，记忆里肯定不差，可不知道为什么，看见那些密密麻麻的教材内容，他就容易走神……就和高中的时候一样样的。
“看书要认真。”零提醒道。
“劳逸结合嘛。”路明非笑着说。
“你不到十五分钟就休息一下，这个应该不符合劳逸结合这个成语吧？”零说。
“零老师，不要那么严格嘛，谁都有擅长和不擅长的事情。”路明非说。
非要是的话，他现在要说最擅长的事情，恐怕就是执行任务了，像什么巴西舞王，路明非现在能打三个，但要说起学习，那就是兴趣泛泛了。
他百无聊赖的伸着脑袋，去看零手里的书，“你在看什么？”
“炼金化学二级。”零说。
“这不是大二才学的吗？”路明非一愣，他们记得大一只学《炼金化学一级》来着。
“大一的课程我已经全部学完了。”零说。
“哦。”路明非想了想，“学完大一，还要提前学大二，不会无聊么？”
零摇摇头，“不会。”
“这或许就是学霸吧。”路明非趴在桌子上，“我要是像你一样，从小过目不忘，又热爱学习，那岂不是开心死了？高中就不用天天被陈老师，也就是我的班主任数落了。”他学着老师架势，皱着眉沉声说，“路明非你是秤砣么？班里平均分都被你拉低了，回家就被婶婶嘲讽，我就说嘛，你们路家的基因不行，你看鸣泽学习就是比路明非好……”
被人这样数落，路明非也会不开心，可没办法，他总不能哭出来吧？所以只能在被说的时候咧嘴笑笑，所以大家都以为他没心没肺，爱说烂话，可他不这么做，又能怎么办呢？反正那时候根本没人在乎他。
“你现在就挺好。”忽然有人说。
路明非有些诧异抬头，零依旧低着头看着手里的教材，似乎刚刚并未和路明非说话。
他笑了，“我现在也觉得自己不错。”
在高中的时候会和围在陈雯雯身边男生比，和赵孟华比，上了大学就会和凯撒老大和还有师兄比，可后面想了想，并没有什么意义。
谁都有自己擅长和不擅长的，他不擅长学习，好像也不是一件很值得丢脸的事情。
“别发呆了，看书。”零头也不抬地说。
路明非哦了一声。
两个人继续各自看着书，路明非偶尔问一问零关于教材的解义，零这时候会放下手里的书，很认真帮他讲解，路明非觉得零讲的甚至比老师都要细致，就好像将所有东西拆开了一点点分析一样。
时间到了中午之后，路明非带着零去了食堂，他们他们点了两份猪肘子，两份水果沙拉，一份土豆泥和两倍橙汁，当然最后用路明非的学生卡买的单。
“我会给伱钱的。”零说。
“不是说好请你吃饭么？”路明非摆摆手。
“你说的是夜宵，不是午饭。”零说。
路明非笑了，有些感慨原来大家都是那个固执的死小孩，每个人心里都藏着事情。
就像师兄会惦记那个高架桥的雨夜，路明非也惦记很多东西，比如某个喜欢穿公主裙的女孩，又或者独自走在学院的路上时，突然会感受到某人的目光，随后下意识回头，寻找那个穿着黑色风衣的人影，可身后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这时他就会苦笑一声，感叹自己自作多情，那时候就会想，自己其实只是做了一场梦，根本没有什么自称李嘉图的男人嘛？
午饭结束之后，他们又回到了图书馆自习室，一直等到太阳落下天际线，夜幕降临卡塞尔这座学院。
路明非把零送回了宿舍之后，才慢悠悠的走向了303，推开自己宿舍门时，芬格尔依旧窝在床上，裹着厚厚被子，就像是一个粽子一样，怀里抱着笔记本，微弱银幕光照亮他全是络腮胡的脸。
实际上除了上厕所，路明非很少看见芬格尔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