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音节吐出,他化身黑色的利刃冲向了赫尔佐格。
赫尔佐格看着疯子一样无所畏惧的路明非,惊恐的挥舞天丛云,天丛云狠狠贯穿了路明非胸口,炙热的龙血溅射了出来。
可路明非却好像没有任何感受,他甚至继续往前,任由长剑将心脏捣碎,他来到了赫尔佐格面前,那种年轻的脸上布满了愤怒。
赫尔佐格惊呆了,为什么对方可以无视自己心脏被捣碎的剧痛?
他想要用天丛云将路明非躯体一分为二,可路明非却用自己的肋骨夹住了天丛云,他只能疯狂的后撤,这幅白王躯体之中,终究是没有龙王之心的懦弱人类。
这时候,路明非一把将贪婪同样贯穿了赫尔佐格的胸口,赫尔佐格痛苦的尖叫了起来,随后他的身子一阵失重,他被路明非从天空之上狠狠丢掷了下去。
强大的作用力让他根本来不及调整身形,就撞在了地面之上,巨大躯体在地上砸出了深坑,四周积水的飞溅之后,如同暴雨一样落下,水流又开始往深坑了聚集。
赫尔佐格艰难抬起头,发现自己居然落在的红井旁边,在这个自己登基王座的地方,被人狼狈的丢在地上。
他用利爪撑着地面,准备重新站起身来。
“跪下!”愤怒的吼声来自高空。
两道金色的流光以急速坠落,贯穿了赫尔佐格的后肢,名为“色欲”和“饕餮”的武器,将他的双脚膝盖捣毁,他还没来及站起,就重新跪了下去。
赫尔佐格惨叫着想要煽动白色膜翼,借助风元素重新起飞。
又是两道流星一样光辉落下,将白色膜翼的骨骼刺穿,名为“妒忌”和“懒惰”的武器,将他的双翼彻底钉死,让他再也不能煽动飓风。
赫尔佐格摆动长尾,那里有他最强的武器天丛云。
第五第六道金光紧随而至,是名为“贪婪”和“傲慢”的武器,一柄刺穿了尾骨,让他那条长尾再也无法摆动,一柄顺着脊椎的缝隙钉入,将他身躯彻底钉死在地面上。
赫尔佐格不停嘶吼着颤抖着,仍想抬起最后头颅。
“赫……尔……佐……格……”路明非从天而降,带着无尽的风雨和皇帝一般的暴怒。
他双手持着七宗罪里最后的“暴怒”,贯穿了赫尔佐格的脖颈,将他彻底钉死在地上,七柄刀剑交鸣,无形的金属牢笼将赫尔佐格完全锁住。
赫尔佐格的脑袋彻底低了下来,他不停挣扎着,发出痛苦的嚎叫,身体在不停颤抖,丝毫没有龙王的威严。
路明非低着头冷漠的打量着赫尔佐格,脸色无喜也无悲,“小丑终究是小丑。”,他闲庭信步一般走向旁边,然后拽着一个抽血机就走了过来。
赫尔佐格的脸贴着地面,他侧着脑袋,双瞳布满痛苦的血丝看着路明非,他忍不住发出颤抖的嘶叫,“你要干嘛?”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这是我最喜欢的事情。”路明非蹲了下来,把脸凑到赫尔佐格面前,面带微笑,“你想知道自己身上的血被一滴一滴抽干的感觉么?”
“不要。”赫尔佐格喊叫,吐出满口鲜血。
“好好感受。”路明非用利爪切开赫尔佐颈部的鳞片,将试管刺入他的颈部动脉。
他启动了抽血机,随着泵机的运转,新生白王赫尔佐格的血液被一点点的抽离。
赫尔佐格睁大了眼睛,脸上布满恐惧,他想要挣扎,可身躯却被七宗罪死死控制住,他一分一毫也动不了。
他只能不停的哀嚎,感受着生命在自己体内一点点流失,没有比这个更可怕的事情了。
路明非站在旁边静静站着,抽血持续了一分钟,他才停下了仪器,这时的赫尔佐格体内的失血已经超过了百分之七十,可他还是没有死去,只是整个身躯都干瘪了一卷,皮肤包裹着骨头,他那种年轻的脸又一次干瘦如柴,却毫无血色。
他张了张嘴巴,发出咕噜咕噜的干涩声音,却依旧说不出话来了,他已经奄奄一息,眼里满是怨毒。
路明非冷冷地说,“本来想直接抽干你的血,可又觉得这样不尽兴,所以我想通了,给你感受一下特备节目。”
他高举双手,“欢迎体验来自地狱的审判,罪与罚。”
赫尔佐格表情一僵,从怨毒变成了呆滞。
路明非往后退了几步,高声怒吼,“让烈火,焚烧你那肮脏不堪的躯体和灵魂。”
七柄刀剑开始共鸣,他们一起发出协和的清越声,青铜与火之王的领域“罪与罚”形成。
看不见的力量开始挤压赫尔佐格的骨骼,发出一声声让人心悸的碎裂声,滔天的烈焰升起,火光几乎要照亮整个红井,雨水甚至触碰不到火光就会被蒸发,形成一阵阵蒸气飘荡而起。
烈火之中传出赫尔佐格恶鬼一般的绝望低吼,他的脸在火光里扭曲,变形,最后一点点燃烧殆尽。
那副新生白王完美的躯体在火焰最里化成了一节枯骨,而枯骨依旧在火焰祭坛一样的领域里挣扎,烧了足足五分钟,最终才连枯骨才化成雪白的灰烬,风轻轻一吹变成白茫茫的烟尘。
渐渐地冲天的烈火熄灭了,空旷的地上,只留下一节皓白色的尾脊骨,“天丛云”,世界上最锋利的武器,连罪与罚都不能将其摧毁。
这时候,高空之上密布的乌云开始消退,雨越来越小,圆月完全露了出来,白银一般的光洒在了红井之上。
这场东京的大雨,终于停了。
路明非呆呆的站在原地,身上暴血状态一点点解除,他又变回了那个年轻清秀的男孩。
他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眼神空洞洞的。
过了很久,他笑了,一开始是轻笑,最后变成了狂笑,他不停的蹦跳着,在月下起舞,脚踩在积水,溅起无数水花,他起舞的动作很生疏,可笑声却那么放肆,就像是一个疯狂的戏子。
而后他忽然失力双脚跪在地上,他又放声哭了起来,哭声里裹挟着却是心里最深的释然。
“我做到了,答应你的事情,我真的做到了,你看见了吗?”路明非低声抽泣,眼泪顺着脸颊不停往下淌,滴落在地上。
来到东京之后,不知道多少个夜晚,他在午夜时分惊醒,浑身冷汗,窗外是黑色的夜和漫天大雨。
他的梦里永远是暴雨的红井之下,他抱着只剩枯骨的裙子哭泣,悲伤如同海潮,慢慢将一切填满。
所以醒来的第一时刻,他总会下意识寻找那个女孩,只有看见那双暗红色的眼睛时,他的心才能暂时的放下来。
来到东京多久了?他已经记不清准确的时间了,也不知道自己走过多少路了,受过多少次伤,可好的是他应做的事情都做到了,这一次他没有食言。
时至今日,他已经不用再做那个梦了。
轻轻脚步声来到路明非面前,他缓缓抬头,穿着公主裙的女孩站在他面前,漂亮的暗红色瞳孔如清水般明亮,蓝紫色的蕾丝裙摆轻轻晃动,她慢慢跪了下来,然后一点点靠近路明非。
路明非脸上挂着眼泪,呆呆看着绘梨衣,绘梨衣张开了双臂抱住了他的脖子。
绘梨衣用着极低极低声音说,“sakura,已经没事了。”
路明非僵在原地,怀里的女孩很温暖,鼻尖是熟悉的樱花之露气息,他把下巴轻轻枕在绘梨衣肩膀上,“嗯,都结束了。”
月光如银,男孩和女孩轻轻的相拥,仿佛拥抱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