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这里，空间感是一个需要抛弃的东西。
况且...，自己看到的东西也不尽然全是一样。
之前叶非雨吸收的记忆里面，因另一个自己的身体，他的视角只能注意到台阶，四周尽是一片噬人的黑暗。
而现在，叶非雨成功看到了这条通路的全貌。
而深渊，也揭开了他的面容。
一道光线顺着他走来的方向展开蔓延，病毒带来的强化视觉撕破了先前欺骗着对方的黑暗幕布。
那些根植在漆黑地表下的根茎总算展露而出了。
道路不再向下而行，阶梯间的高低差逐渐并合成一条直线，一条往下延伸的台阶成为了直通的拱廊。
而两排的墙壁上，放满了最是恶趣味的装饰。
无数哀嚎者的呼喊被凝固住，如同最为完美的艺术家将这群人的最后一刻记录住，将其塑造成形，然后填入了石壁。
“他们都在这里...，所以你又是为了什么才做了这些...”叶非雨半眯着眼，那些哀嚎者们的声音他好像能听到...，然后和吸收的前自己的记忆中产生了偕震。
又或许，那就应该是他们的声音...。
叶非雨缓缓靠近了其中的一个石雕，伸手试图触摸。
一段记忆直接钻进了他的大脑。
也是洞开的巨型黑门，分崩离析的城市中，一道孤影在徒劳地尝试着，最后被绝望的现实击倒在地，最后，那道身影最后的挣扎，被刻在了这里。
那是，他第一次的失败...。
记忆中的人脸是另一个自己，叶非雨没有脸盲症，很明显两者是不同的人。
但这一座石雕，最后展现出的样子却又和那个身影完全一样，这被摆在最前面的石雕的形象让他很印象深刻，第一次失败总归如此。
其余的也是一样，雕像一路往前，走廊毫无尽头，无数时光的残渣被抛弃在了此处，但又好似依依不舍般被好好的放置在了石壁之上。
这个场景有点似曾相识，但那时可能比现在要冷，叶非雨想着，没在继续去触碰其他雕像了，而是一路往前走。
近乎所有的雕像，他们的最后一刻，叶非雨都记录着，存储在那如海一样的终末片语里面，就像是一场恶意回放般，让人好好的品味着自己的失败。
可能等不及，又或许是厌倦了，叶非雨还没浏览过半，一道虚幻的涟漪才在前面渐渐浮现。
“让我听听，你想说什么吧。”
那如水面般的通道，照射出了一种昏暗的光，让人感觉倦怠的，如同午后的短暂休憩。伴随着叶非雨没入通道，涟漪渐渐消散，这片压抑的，充斥着绝望的通道就好似死去一样，陷入了沉寂，同时等待着下一个观赏者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