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贵妃镇定了一些,踉跄地坐回椅子上,忍住慌乱严肃道:“本宫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襄嫔继续安慰道:“娘娘,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娘娘何不先探探虚实,看看弹劾之事究竟有几分真假,也好以作应对。如今咱们对外头的事懵然不知,贸然求情只会引火烧身。若是连娘娘都牵连进去,还如何为大将军说话呢?”
“是,周宁海你去打听打听,魏之耀是怎么一回事。”
华贵妃连忙听劝地点头,手却抓着梨木把手死死不敢松开。
“嗻。”
“娘娘,这些日子娘娘要多顺着皇上些,千万不要急着给大将军求情。娘娘是将军和家中子侄女眷唯一的指望,定要稳住自身,以期皇上爱屋及乌、念及旧情。”
曹琴默这段说辞虽有让华贵妃明哲保身之嫌,说的却也实在。曾经年世兰仰仗父兄在宫中耀武扬威,如今也到了她成为全家人指望与靠山的时候了。
“本宫就是怕皇上再也不宠爱本宫和哥哥了。”
华贵妃一时委屈和畏惧一道涌上心头,难过地眼泪直涌上眼眶。
“额娘......抱、抱......”
胧月看见华贵妃伤心,忽然张着臂膀想要抱抱她,可她还不会走路,坐在地毯上急得小脸通红。
“额娘抱,额娘抱。”
华贵妃激动地拥住胧月将她当成心肝宝贝地拥在怀里,抱得紧紧的。我和曹琴默见状告退,先离开了翊坤宫。
外头的雪积得厚厚一层,屋檐下挂满冰凌。
我和曹琴默一言不发地走在宫道上,心中都有些动容。
我知道襄嫔也是挚爱女儿之人,看到华贵妃那样,她原本已经满副铠甲的心也柔软了一些。
一路走回永和宫,进了门曹琴默才缓缓开口:“妹妹,之前你说把华贵妃当成退路,我并不认同。既然要换靠山,她知你我背叛,岂非有心对你我报复?还是斩草除根来得一了百了。可现在,我忽然发现她已不是当初那只猛虎了。”
“姐姐,你也不只是猛虎的利爪了。利爪只知伤人,甚至会伤及猛虎自身;可姐姐已然脱离猛虎了,不是吗?”
甄嬛离宫后,我们再没为年世兰设计陷害过谁,反而陪着她天天唠嗑聊孩子。
曹琴默忽然笑了,一边温柔地揉着温宜的头发,一边打趣我道:“真不知你是在讥讽我,还是在恭维我。”
曹琴默让宫女和乳母带着孩子进了正殿,与我站在永和宫的庭中。周遭无人,空旷一片。
“没有别的办法,除非让年世兰自愿为刀,替皇上除了年羹尧。”
曹琴默的话比天更寒,我一瞬明白了她的意思,郑重点了点头。
“姐姐,以年世兰的心性,她不可能......”
曹琴默忽然笑着转身,看向阴云密布的天空,“你还记得余莺儿吗?年大将军和她又有什么区别呢?他是想活,但更想妹妹活,家中女眷小儿总不能被皇上赶尽杀绝吧?”
我看着曹琴默,静静地不说话,年世兰也有忍辱负重,为保家人屠杀亲兄的一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