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怀谦缓缓抬眸,那双晦暗深眸中,只剩决绝,“不分。”
“哪怕被打死,我都不会分手。”
他凝眸,盯着厉盛安的目光越发沉,“有本事你就打死我。”
厉盛安本就是暴躁的性子,厉怀谦越是挑衅,他越是愤怒,几乎是下死手,狠狠往他身上打。
厉老夫人心都快要碎了,眼泪一颗颗滚落下来,“小谦,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啊……”
本想让他父亲来劝说厉怀谦,没想到却弄成眼下这幅父子反目的景象,厉老夫人彻底后悔了。
厉盛安怒火上头,将全部怒意都发泄在厉怀谦身上,直把他的后背上打出一层血来,这才扔掉手中的棍子。
“我看你就是打少了!”
“厉盛安!”厉老爷子看他一副发疯的样子,厉声斥责道,“他是你儿子还是你仇人?下这么重的死手,你是想当着我的面杀人不成?!”
厉老爷子周身气场极强,这会儿阴阴盯着厉盛安,看得他心里发毛。
“还不快叫医生过来……”
厉老爷子吩咐医生来给厉怀谦看身体情况,旋即沉沉眸子盯着厉盛安,“小谦刚才说的不错,一顿家法,换你们这么多年的父子亲情,反正这些年你也没管过孩子,往后,他的事,你就别再插手。”
厉盛安身子一僵,“爸!”
厉老爷子瞪他一眼,“别喊我爸,我没有你这种儿子……”
一群人都跟着厉怀谦走了,徒留厉盛安和桑揽月留在原地。
桑揽月僵硬望着厉怀谦被人架着,后背上一片血迹的背影,近乎窒息。
-
接下来几天,孟卿杳都没见到厉怀谦。
两人的消息停留在三天前,厉怀谦说,处理家里的事情。
想来厉家是不会同意的,孟卿杳心想,也许趁着这次机会,断了两人之间的牵扯,对彼此都好。
没了厉怀谦,孟卿杳的生活,像一下子抽离了桎梏,得以喘息。
等她反应过来,意识到厉怀谦还有厉家对她造成的压力时,她的目光有片刻怔愣。
明明她心中对厉怀谦也有感情,可她对他们的未来,却没有一丁点信心。
既然这样,倒不如早点断掉……
…
【杳杳,可以见一面吗?只有你和我。】
季迟叙的消息发过来,孟卿杳在集团忙着开会。
她垂眼看到消息,默了一瞬,没回。
【你不想知道自己身上的秘密吗?】
这条消息发过来的瞬间,孟卿杳眼睫一抖,她想,她太想了。
看来季迟叙已经发现,她意识到了这一点。
和季迟叙约在一家咖啡厅。
穿着白色大衣,慵懒披散卷发的女人出现在视野中时,季迟叙那双无波的眸微亮。
“杳杳。”季迟叙眉眼间晕开笑意,他是真的欣喜,孟卿杳愿意见他。
“知道你喝不习惯咖啡,所以点的是果茶,茉莉青提。”季迟叙温和笑着,他的嗓音格外低沉好听,说话时,低醇如大提琴独奏的声音,带着令人安心的感觉,但孟卿杳却是满心戒备。
“杳杳,你在国外那几年,我们是最亲密的,所以我很了解你。”那双极具穿透性的眼,直直望向孟卿杳。
“自始至终,我喜欢的都是你,而不是她。”
这句话对孟卿杳的冲击力实在是太过强大,孟卿杳一时间呆愣在原地,脑袋像是充血了一样,脑子里面思绪混乱繁杂。
这话是什么意思?
季迟叙知道她是穿书的?
知道自己跟原身并非同一个人?
可如果这样的话,季迟叙为什么会喜欢她?她穿书后,根本没有和季迟叙见过面,他怎么可能会喜欢她?
孟卿杳的脑袋里乱七八糟,她想问,却在抬眼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妹妹?”是桑揽月,她应该是跟朋友聚会,身边有其他女人。
意味深长看了眼季迟叙,桑揽月忽然勾唇浅笑,“杳杳,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抱歉。”
孟卿杳眉心微微一皱,想到厉怀谦,她眸色越来越深,“没什么可打扰的,跟自己的表哥出来喝一杯咖啡而已。”
“表哥,我公司还有事,我先回去忙了。”
眼见孟卿杳要走,桑揽月拦在她面前,“我有话跟你说。”
孟卿杳蹙眉,就听桑揽月道,“跟谦哥有关的,你应该想知道。”
两人一同去了隔壁包厢。
桑揽月轻轻抿了口咖啡,“你就不想知道谦哥这几天怎么回事吗?”
孟卿杳沉默盯着她,一双眼平静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