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帝的话语中透着无力,他已经快五十了,在历朝帝王里面都算高寿的,不知道还能在这个位置上坐几年。
但他希望能在有生之年处理好这一堆麻烦,给后代留一个干干净净的大康。
“李钟,温家有人来访么?”
康帝突然转移话题,李钟反应过来,连忙回答:“还没有,已经跟外界透露了陛下会在中州接受世家拜见的消息。”
“收到的帖子倒是堆积如山,但是没有温家的。”
“报!”
“报!”
“报!”
一连三声急促的通报声,惊动了三人,三人皆是心中一慌,这么晚了,如此急促的声音,必定是出了大事。
魏敦将门打开,一名军士几乎是滑跪到门前,语气里透着慌乱的说:“陛下,国尉大人,自戕了!”
“什么!”
“不可能!”
李钟和魏敦同时发出了惊呼声,满眼不可置信,他们刚刚还在谈论要怎么对付的人,一转眼就自戕了?
“愣着做什么!赶紧带路!”
康帝如冰一般寒凉的声音把跪在地上的军士吓得一骨碌爬起来,就往外跑去,跑到了院门口,才反应过来放慢了脚步,战战兢兢的等康帝三人跟上。
迟离住的地方是一个小院子,此时院子中灯火通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急躁的味道。
康帝踏入院内,门内伺候的人跪了一地,康帝没有理会,径直走向迟离住的房间,房门大开着,迟离跪坐在门的正对面,低着头,心脏处插着一把青铜剑。
剑柄上挂着块质地上好的玉环,那是迟离的配剑,剑柄上的玉环还是他赐的。
他的面前摆着一张白色的绢布,上面有暗红色的字迹,魏敦上前捡起,递给康帝。
“罪臣迟离,辜负陛下信任,今年春,罪臣幼子游学被困,罪臣派四子前去查探亦被困,三月,罪臣接到季家来信,他们以我二子性命为要挟,逼迫与罪臣。”
“罪臣一时慌乱,着了对方的套,透露了陛下的行踪,罪该万死。”
“望陛下,饶过臣的妻儿老小。”
康帝看完,将绢布叠起,递给魏敦:“烧了吧,派人去查查,他的家人在何处,两个儿子是否还活着,帮他一把吧。”
魏敦应下,退出院门,康帝继续道:“院中的人都处理好,国尉迟离今日暴毙,孤体恤其劳苦功高,特准其葬于栖山脚下,你安排人扶棺回去吧!”
“诺!”
李钟退下,去处理后事,康帝走上前轻轻合上迟离的眼睛,低声道:“安息吧!孤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