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主大步迈进院子时,正巧遇见一名医者端着一盆血水出来,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直接推开了大门,三步并着两步走到王仁恒的床前。
闻到浓厚的夹杂着腐臭味的血腥气,王仁恒肩胛骨处原本只有拇指大小的伤口,如今缺一深可见骨,周围还有冒着脓液的腐肉。
语气不善的问旁边的管事:“仁恒这个情况几天了?”
那管事是一直跟着王仁恒的,哆嗦着回答:“老爷这伤口一直不见好,但也不怎么严重,老爷用了些药就放着没管了。”
“前天,老爷他...他...”
王家主见管事语气躲闪,直接一脚踹过去,冷声道:“说!”
管事迅速爬起来跪好,把头低低的埋了下去,小声的说:“老爷前天午时去...去了集香院,看望他的义女们,一时兴起,喝了点酒,还...还泡了温汤,行了欢好之事。”
“晚上就发了热,伤口也腐烂起来,老爷怕被您罚,不让小的们告诉他人,只请了医者过来清理伤口,然后便...便这样了。”
王家主只觉得脑壳发晕,他这儿子什么都好,就是好色,没有官职爵位在身不能纳妾,便以收义女的名义,养了一堆美人,他也纵容着,甚至有时会父子共同前往亵玩。
没想到竟然会因为这些事情让王仁恒遇上生命之危,心中本就因为齐州民众被转移的事情,压着一股火气,现在听见这样的言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喉咙泛起腥甜的味道,用力压了下去,淡淡的吩咐:“去把集香院清理了。”
说完又扭头看向医者问:“我儿这伤,还请诸位上心些,若是好不了,诸位便准备给我儿陪葬吧!”
一名医者哆嗦着说:“家主,老爷这伤口,腐肉清理了又长,再割下去,这手怕是不能要了。”
“小的听闻漠州出过一味良药,名为酒精,对于止腐生肌有奇效,不知家主可否寻来。”
这名医者的头压得很低,眼中有精光闪过,他可不想给人陪葬,把难题抛给王家主,我作为医者已经提出了解决方法,你这个做父亲的都做不到,怎么好意思怪别人。
这酒精他也的确听说过,但只在漠州有卖的,而且因为数量稀少,对方卖的时候还挑人,所以他们根本买不到,王家家大业大,买个药定然不成问题,就是怕王仁恒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王家主自然也想到了这点,但是想到了监察司的姜回,直觉告诉他,姜回手里有药,便派了手下的管事前去购药。
姜回住宅,所有人围坐在一起,姜回清了清嗓子说道:“到目前为止,已经出城的人占了齐州城人口的一半,其中普通民众大约占了七成,如今王家已经反应过来,定会撕破脸封锁城门,我们也该走了。”
“阿弟,我们的人出去了多少?”
“女眷和那些商铺管事全部走了,蛛网成员乙字辈以下的也走了,如今留在城内的不足百人。”
姜回闻言满意的说:“如此甚好,传令下去收拾好东西,两刻钟以后出发。”
说完扭头看见沉默不语的闻人越,随口问了句:“闻人,你在想什么?”
闻人越长叹一声,说道:“只是在想还未出城的普通庶民,感叹造化弄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