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治淮张了张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看向了温梨,谁知温梨微微笑了笑:“带着他去看看你曾祖母吧。”
几人在外面说着话,院子里的人这时也看了过来。
中年女人看见伍治淮的时候愣了半晌,连忙打开小院的栅栏:“你怎么回来了?”
忽然想到今天不是放假又不是周末,瞬间暴怒提起伍治淮的耳朵:“这个点你不应该在上课吗!怎么跑回家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完,看了看温梨,觉得眼前的女孩儿有些熟悉。
温梨微微笑到:“阿姨您好,我是伍治淮的朋友,今天来……是想给老太太和她的故人完成心愿的。”
伍母愣住了。
伍治淮已经哗啦呼啦哭了起来,也不知道疼的还是激动的。
轮椅上的老太太已经九十几的高龄了,前几年中风手脚不协调,眼神有些涣散。
伍母不明所以,但还是按照温梨的话把老太太推回了房间。
一回头,见伍治淮还打着黑伞,便让他放下。
温梨道:“把窗帘拉上,伞就可以放下了。”
伍治淮的室友见状立马去拉窗帘。
四周瞬间黑了下来,房间只留下一盏较为柔和的灯光,这种强度的灯光伤害不了对方。
伍治淮放下了黑伞。
野鬼呆滞地看着眼前坐在轮椅上老态龙钟的老太太。
老太太的眼神浑浊,却在这一刻缓缓地抬起头。
温梨蹲了下去,轻声细语地在老太太耳边说:“伍老太太,您还记得您的哥哥吗?”
一旁的伍母道:“小梨,她年纪大了,听不见。”
谁知老太太却忽然点了点头,眼神也多了几分光亮,用着吱吱呀呀地声音艰难道:“我……我找了他很久。”
温梨微微一笑:“您的哥哥也找了您许久,只是因为一些原因,一直不能与您相见,现在您想见一见他吗?”
老太太艰难地目光看向温梨,两行浊泪忽然掉了下来。
“想,想啊。”老太太如今中风,连哭起来都无比地艰难:“我怕他没地儿去,家里人没人见过他,我……我都不敢死。”
“怕……怕他找不到家。”
她的爸妈死了,邻居也死了,唯一的哥哥为了救他也失踪了。
那段记忆中,除了死去的人,死去的人,还有死去的人。
她的兄长不可能存活,她也清楚。
温梨的话让她浑浊的眼睛多了一丝光彩。
温梨转过身,朝野鬼招了招手:“你过来吧。”
那野鬼却不敢动了:“我会吓到她。”
“不会,没有人会害怕自己喜欢的亲人。”
野鬼犹豫了一下,目光忽然和老太太希冀的眼神对上,最后缓缓地走了过去。
空气在扭曲,野鬼没走一步,身上的伤痕便在慢慢地恢复,直到蹲在老太太身边,野鬼恢复了死前的模样,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普通少年。
老太太震惊地看着他,低着头愣了许久,最后咬着头,捶着胸口,哽咽地开口:“我的哥哥啊……”
温梨看见,野鬼身上的执念彻底消散,但那怨气实在是洗不清。
从南京回来后,温梨又找到了那小黑无常给她冲业绩,小黑无常一口一个姐姐叫的她心花怒放。
事后,伍治淮一家子对她表示了感激。
伍治淮后来悄悄问她,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看出来他舅曾祖父的来历。
温梨答是。
伍治淮和野鬼有亲缘,她早早便知道了对方的来历。
生前野鬼过的凄惨,她想尽可能让野鬼能够消散身上的执念,找回自己。
野鬼不是野鬼,而是死于一九三七年十二月十三日的亡魂,伍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