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
“哦!是我的衣服,你睡着了会着凉,便先给你披着。”
宁一哦了一声,将衣服叠好递给林夫人。
林夫人看着那裘衣道:
“我不用,你身上的衣服本就单薄,又受了伤,若是着凉的话,会生病的。”
宁一被林夫人关心,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说不上来。
心里有种热乎乎的,但又感觉酸酸的。
他不喜欢。
他举着那裘衣,道:
“我不需要。”
宁一只是单纯的想说他身体强壮,不需要穿那裘衣,可是听在林夫人耳朵里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见他拒绝自己的好意,她眼眶酸涩得厉害,可是心里还是安慰自己。
没事的,他现在也不知道,而且也并不是就确定他就是她的亲生儿子。
林夫人接过那裘衣披上,又讨好的献上烤好的饼:
“热乎的,你吃!”
见宁一接过去,林夫人心里终于开心了一些。
宁一吃什么东西都很快,三两口就吃完了。
林夫人又递给他一块饼。
“我们这还有,你身体消耗大,需要力气,要多吃。”
宁一看向火堆里,那里确实还烧着两块饼,他犹豫了半晌,接了过来。
见宁一吃饼,林夫人状似无意道:
“小公子,你是哪里人?家住在何处?你父母是什么人?他们叫什么?是做什么的?你家中可有兄弟姐妹?”
林晚:……
阿娘这不刻意未免也太刻意了一些。
而且问这些问题,莫不是阿娘看上宁一了,想撮合他们?
不是昨儿才说不催她们成亲了吗?
林晚瞬间觉得嘴里的饼都不香了。
她轻咳了一声,林夫人没反应,她又咳了第二声,林夫人扫了她一眼,在她轻咳第三声的时候,倒是宁一开口了。
“她不舒服。”
林夫人这才注意林晚,道:
“你感冒了?”
林晚朝着宁一歉意的笑了笑,拉着林夫人就走到一边。
她瞄了宁一几眼,小声道:
“阿娘,你不要看到一个不错的男生就撮合我们,这种事情是要讲究情投意合两情相悦……”
林晚的话还没说完,林夫人倒是被她的话吓了一跳。
“你说什么?撮合你们?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把你这不该有的想法收回去听到没有?”
林晚:……
还没等林晚说什么,林夫人又拍了拍她的肩,道:
“收回去,你们不可能,永远不可能,我也不允许,听到没有?”
林晚只能愣愣的点头,看着林夫人的背影,不自觉的挠了挠头。
难道阿娘真的转性了?
林夫人到的时候,宁一已经将那块饼吃完了,他指着火堆旁的饼,道:
“你吃。”
林夫人听到宁一的话,自觉将这当做宁一对她的关心,立刻喜笑颜开起来:
“哎,好,我吃。”
林夫人坐下,又道:
“我刚刚问的问题,小公子还没有回答我呢。”
宁一眼神深了深,道:
“不知道。”
林夫人吃饼的动作顿了一下,看向他。
这些都是每个人的基本信息,怎么会不知道呢?
也或许是他的隐私,不方便说。
林夫人刚想说要是不方便回答的话便不用回答,宁一这时却开了口:
“我只有一年的记忆,其他的,我记不起来。”
可是这些年从来没有人过来找过他,他想,他或许是个孤儿!
只有一年的记忆,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会只有一年的记忆呢?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她不敢想象,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他吃了多少苦……
“你哭了?”
宁一不明白林夫人为什么会哭,或许说他根本就不明白人为什么会哭。
伤心会哭,难过会哭,开心也会哭……可这些,在他仅存的记忆里,他从来没有过。
“你为什么会哭?”
林夫人伸手擦了擦眼泪,道:
“饼太烫了。”
宁一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林晚过来,看到林夫人哭,也觉得奇怪:
“阿娘,怎么了?”
林夫人摇了摇头,没说话。
林晚又看了宁一几眼,他神情坦然,看上去也不像是欺负阿娘的样子。
宁一知道林晚在看他,心里没什么感觉,只是指着另一块饼道:
“你也吃。”
反正除了主子、风侍卫、涂大夫,对了,还有刚认识的林姑娘和李大夫,别人一直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他,就像在看什么稀奇的物件,他已经习惯了。
林晚依言默默吃饼。
等她们二人吃完,宁一立刻站起身来。
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两人一跳,林夫人道:
“小公子怎么了?”
“走!”
宁一说着,伸手就开始夹起她们。
林夫人:……
林晚:……
林夫人赶忙道:
“小公子是有人追过来了吗?”
“没。”
“竟然没有,那小公子不要着急,包袱还没拿,先拿包袱。”
“要救人。”
林姑娘说了要带她们去沿海,他出了边境就给沈公子写求救信,再将她们二人带去沿海。
宁一说着,脚尖一勾,那包袱便直直的落在他的脖子上,脚尖点地,很快就没了踪影……
……
北洲城。
一栋花楼里,一女子发了极大的火,各种昂贵的花瓶字画全被她撕碎砸烂。
“该死的叶帝肆,竟瞒着我偷偷行动。”
这两年,她帮了他多少!
如果没有她,七公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的归顺他?
她跟他说了,她可以什么都不要,她只要萧恹,可他居然……毁了他们两人的约定!
女子想着,越想越气,抬起一旁的花瓶,又重重的砸了下去。
跪在地上的女子头磕在地上,碎瓷片从她们脸上划过,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可她们压根不敢出声。
“叶帝肆到现在还没回来吗?”
“郡主,太子还未回来。”
女子攥紧拳头,她不知道叶帝肆还想玩什么花样,可是她已经等不及了,命令道:
“吩咐所有人,去找萧恹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