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开济看着他身上的刀痕,皮笑肉不笑道:
“三皇子,承让。”
萧恹垂眸看着手臂上的伤口,挽唇一笑,也道:
“文宣王的青龙出关本宫试了,确实厉害!本宫这两年也自创了一套剑法——一剑西来,它有些凶,文宣王还是有些准备才是。”
说着,脚尖点地,手中软剑如灵蛇般朝林开济袭去,缠住他的剑身。
林开济试图拔出自己的剑,突然,萧恹飞起一脚,踢向林开济胸口。
林开济遭了萧恹的一脚,身子飞出去,双脚在雪地上留下深深的脚痕。
胸口一个明晃晃的脚印,传来闷痛。
萧恹乘胜追击,手持长剑往前一跃,锋利的剑尖刺向林开济的喉咙。
林开济低头闪过,避开要害攻击,萧恹箭势一转,顺势一剑刺出,指向林开济腹部。
林开济侧身,手中长剑横斩,挡住萧恹的正向攻势。
剑势偏斜,萧恹挽了一个剑花,锋利的剑刃磕破林开济腰间的布料,划开他腰间的皮肉,瞬时,鲜血从那道剑痕中溢出,林开济吃痛,剑势一转,劈开他攻向他的剑。
双腿轻跃,从雪地上站起身来。
人的平衡身体需要自发的反应时间。
借着这个机会,萧恹手中的长剑一扔,他跃至林开济身后,接住刀柄,剑身一转,刺向林开济的手臂。
一道细细的血柱喷在半空,林开济手臂上的伤口,跟他刺向萧恹的一模一样。
林开济挥剑挡开他的攻势,脚尖一跃,拉开两人的距离。
看着自己身上的两处伤口,林开济面色阴沉。
他输了!
青龙出关输给一剑西来。
“文宣王,承让!”
萧恹轻飘飘的说着,伤害性不高,但是这对于林开济而言,侮辱性极强。
那边正杀得你死我活的侍卫见到自家主子占了上风,士气高涨。
林开济微眯了眯眼,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不过三百个侍卫,便能像一只铁桶一样对抗着他的几千兵力。
还有他手中的神器……前所未有。
这是林开济真正意义上直面的感受到来自萧恹的威胁。
他确实是奇才!
这样的人,若任他长成参天大树,便再无人能够撼动他。
林开济握着剑柄的手紧了紧,起了杀心。
“三皇子,本王不得不承认你确实很厉害,可今天,你必死无疑!”
说着,手持长剑靠着绝对的力量蛮力劈了上去。
萧恹抬起手中的长剑,挡住他极其霸道的一刀,铁器相交,打出一串长长的火花。
刀光剑影,双方你来我往,难分胜负……
突然,一阵激昂的琴声传来,接着,大地像是被切了大动脉,剧烈震颤。
正在打得火热的两人目光一凛,不约而同的朝着那琴声看去,只见看不见尽头的密密麻麻的人群正往这边走来。
黑压压的人群中,七辆轿辇格外显眼。
林宴之?
七公?
林开济眉头狠狠一皱,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们不守着自己的地盘,来这做什么?
林昭月也听到了琴声,抬头看去,只见身穿太子制服的林宴之端坐于娇辇之上,而他手中弹着的是——沧海龙吟。
沧海浩瀚,声如龙吟,一把极品古琴。
林昭月不精通琴棋书画,认识它是因为前世在北阳关一战,林家军全军覆没时,战场上便遗留下这一把古琴。
这把古琴出现在北阳关的战场上,成了一个谜,无人知晓它为何会出现在那里。
后来,林家谋逆的罪名坐实后,有史官根据这把被遗留下来的古琴,借题发挥,痛斥林家的骄奢yín 逸,在边境多年大肆敛财……
可现在这琴却是她三哥的?
还有他身上的太子制服是怎么回事?
私藏、穿戴帝王、储君制服的,一律按谋逆论处。
三哥不可能不知道,可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昭月眼底全是茫然,一切在她眼里都变得不真实起来。
她甚至都觉得自己是在做梦,或者是失血过多产生的幻觉。
大哥是前朝余孽,造反谋逆,企图复国,那她三哥呢?
她三哥这是在做什么?
前世,北阳关一战,他到底有没有参与?
他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不管是林开济的人马还是萧恹的人马,此刻都停止了战斗,纷纷看向林宴之的方向。
林开济那边的人看到林宴之,仿佛看到了救星,眼睛瞬间亮起来。
“太子来了。”
“太子来了!”
“太子和七公都来了。”
“不对,缺了五公子,据说五公子在紫安县已经死了……”
太子……
林昭月听着那些人对林宴之陌生的称呼,越发茫然。
那明明是她的三哥呀,怎么就成了他们的太子?
或许潜意识里,她已经猜到了,可是她一直躲避着那个答案,不愿相信。
林家……到底都养了什么妖魔鬼怪!
林宴之完全沉浸在琴声中,神情享受,一曲完毕,他似是才看清眼前的状况。
“咦?怎么不打了?难不成是孤弹的不够起劲?”
说着,他看着地上那些死去尸体,啧道:
“皇叔,他们不过区区几百人,皇叔带了这么多的人马,居然还拿不下他们,皇叔,孤看您还真是老了!”
那语气里,完全没有一丝平日对他的尊重。
林开济眼神阴鸷的看向林宴之,声音冷然:
“叶帝肆,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带的人马,预计三万人。
还有二公、三公、四公、六公、七公全都来了。
“孤不过是过来增援皇叔的,皇叔怎的好像不高兴?”
林宴之话刚落,便有人凉凉道:
“主公啊!太子不过好心过来增援您,您怎么这副语气,不对太子恭敬,好像还心存不满?”
说话的人便是七公赵子赫,前朝赵氏门阀现任家主。
他们的野心,虎视眈眈全在眼里,嘴里却说着荒谬的话。
林开济冷笑,冰冷道:
“你们是增援,还是抹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