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月说的半真半假,真的便是他知道的那些,至于他不知道的,他总有一天,让她说出真话来。
林昭月拿起托盘上的梨,递到他面前。
萧恹垂眸看了一眼那梨,没接。
他也不说话,就那样看着林昭月。
林昭月立刻懂了他的意思,就是要她把皮削了。
她微抿了抿唇,从托盘上拿起一把小刀。
她的手使不上力,明明只是削皮的一个小举动,她如今做起来却十分困难。
拼尽全力,也只能削出一小片。
她抿着嘴唇,额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萧恹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开口道:
“你怎么了?”
林昭月摇头,声音很平淡:
“没事的太子殿下,只是手脱臼而已。”
手脱臼而已!
萧恹不自觉的咬紧牙,心底涌出一股愤怒。
又想起刚刚自己拽着她,难道便是那时候脱臼的?
她愣是一直不吭声到现在:
“林昭月,你是哑巴吗?”
“回殿下,不是。”
很好,句句有回应。
但是萧恹却觉得自己的肺要被她气炸了。
“让李老过来。”
李老过来之后,先给林昭月正了正骨,而后才给她把脉。
“林姑娘晚上是不是没有吃药?”
林昭月点了点头。
萧恹又烦又急躁。
他还记得前两天因为魇毒还在,他格外宠着林昭月,每到吃药的点都是他抱着她喂药的。
不过才两天而已,她便恃宠而骄?
他不喂她便不吃?
“既然林姑娘没有吃药,那便吃老夫调的这个解药吧!吃了之后可能会吐黑血,那是正常的排毒现象,林姑娘不必担忧。”
林昭月点头。
喝李老新调制的药后,不到一个时辰,果真吐了两口黑血。
吐了血后,她明显感觉自己精神好了许多,可是很奇怪的是,她又能明显的感觉到身体很累。
吐了血后,林昭月去厨房给萧恹做莲子粥。
他是真的把她当成了贴身婢女,让她给他端茶倒水,给他碾磨,给他煮粥。
煮粥时,林昭月真想往里碎两口口水,只是旁边一直有人盯着她。
这人是萧恹专门派来盯着她的,就怕她往吃的里面又下毒。
林昭月刚端着粥到书房,便听到里面传来风信和萧恹的对话:
“殿下,柳姑娘回了护国寺。”
“回护国寺?”
萧恹停顿了一会,继而道:
“孤和她一起在护国寺长大,这次她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必定是回去偷偷躲起来哭了。
孤明天亲自去护国寺,把依依接回来……”
柳依依。
林昭月捏着托盘的手紧了紧。
还没等她退下,萧恹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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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外面鬼鬼祟祟的做什么?滚进来!”
林昭月用力的抿了抿唇,抬脚进去。
风信看了她一眼,开口道:
“殿下,属下告退。”
风信走了以后,萧恹看向林昭月:
“刚刚的话你都听到了?”
见林昭月点头,萧恹不以为意道:
“孤明天去护国寺接依依,依依最喜欢吃莲子粥,你明天准备一份。”
林昭月眼里闪过一抹耻辱,让她给仇人做饭,萧恹真是杀人诛心,够狠!
她咬紧后槽牙,道:
“太子殿下还是让别人做吧!臣女身中奇毒,怕过了毒气传给柳姑娘。”
萧恹撩起眼皮,薄唇勾起一抹凉薄的弧度:
“林昭月,你觉得你有的选?”
“若不是因为你给孤下了魇毒,孤怎会去伤害依依?”
“如今的你已经不是国公府高高在上的掌上明珠了,而是孤的贴身婢女,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说到最后,萧恹眸底划过一抹残忍:
“还有,既是贴身婢女,应自称奴婢,而不是臣女。”
满意的看到林昭月指骨泛白,萧恹这才伸手接过托盘上的莲子粥。
做错事的人,是要接受惩罚的!
林昭月用力的咬着舌头,直到尝到了血腥味,才克制住自己要拿着托盘不管不顾的爆扣在萧恹头上的冲动。
想想国公府,想想青竹……
她要忍。
就算萧恹此刻喂她一坨屎,她也要咬碎牙齿吞下去。
“是,奴婢知道了。”
萧恹喝粥的动作一顿,漆黑的眸子看了她一眼,而后道:
“去放水吧,等会儿孤要沐浴。”
“是。”
林昭月退下,去了浴房给萧恹放水。
她今天脱臼,虽然被李老按了回去,但还是使不上多少力。
只能一点一点的抬着水,直到浴桶里的水七分满,她洒了鲜花后,这才去叫萧恹。
“太子殿下,水已经放好了。”
萧恹点头,放下笔,起身去了浴房。
到了浴房,见她不动,萧恹睨了她一眼,道:
“还不滚过来伺候。”
“伺候?”
林昭月怔住,萧恹这是什么意思?
她可是记得不管前世还是今生,萧恹都是不喜欢别人伺候他洗澡的。
洗澡于他来说,是一件十分私密的事情。
除了他兴致来了,抱着她去浴桶疯,将她欺负到哭。
“怎么?贴身婢女是要负责孤的衣食住行方方面面的,难道要孤教你?”
林昭月抿唇不语,不知道如何拒绝。
因为她知道,不管她如何拒绝,萧恹都有办法让她依着他的话行动。
“还杵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过来给孤宽衣。”
“三、二……”
林昭月没等他数到一,赶紧迈步走过去。
前世虽然也这样伺候过萧恹,但是今生的感觉对她来说却是不一样。
前世,自愿。
今生,被迫。
看着林昭月一边解他的腰带一边手抖,萧恹幽幽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林昭月,没想到你也会怕啊!”
不知道为什么,林昭月突然问道:
“太子,你有这样让柳姑娘伺候过吗?”
萧恹拧眉,语气不快:
“依依跟你不一样,你不配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