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前十人,洛阳几乎都打过了,洪敬岩被他一脚踹到天下第八,稳战天下第六的席位,这前五邓太阿便是一道门槛,而后便是拓跋菩萨,这俩人洛阳也都打过,也都只是稍逊那么一丢丢的平手。
到了苏逸之这,徐凤年曾问过很多次,洛阳都不愿意说具体的细节,但也正因如此,徐凤年这才推断出只怕当初二姐夫和洛阳在敦煌城外那一战,只怕洛阳输的比较惨。
不过要是没有苏逸之的话,就怕这洛阳也会成为第二个王仙芝,没别的,就俩字儿跋扈。
洛阳活了八百年,且不说这八百年下来的江湖死命搏斗的经验有多丰富,只说这性格便不是宋念卿的指玄剑能够碰得了的。
莫说指玄了,只怕天象碰见了也是五五开。
宋念卿看了看手中的照胆断剑,喟然长叹。
“老夫闭关数十载不想就成了井底之蛙。”
“阁下当年与北莽一双素手战四州的事迹,我也是听过的,却只顾着剑,却没问一问自己与你谁高谁低,原本我的心里应该是有一杆秤的,可惜可惜。”
洛阳这个臭脾气,你越是跟我来硬的,我便越是硬死你,你若低头服个软,没准儿我是天下第一女魔头,心情一好还能教你几招。
此刻洛阳便是如此,她缓缓伸出左手,横于胸前,掌心朝上,右手缓缓伸出向下一按。
马背上十四把名剑只剩下八把了,八把剑缓缓出鞘腾空而起,三剑点地,三剑悬空,随意落在四面八方,看起来似乎杂乱无章。
宋念卿自言自语道。
“老夫自打生来,自打记事起便一直生活在剑旁,一生持剑,娶妻生子也只不过是为传承香火的麻烦事而已。”
“为了追求剑道精进,这几十年来不曾动过情字,不管是爱情亲情,都不曾沾染。”
“四十年前老夫曾有一次机缘,有了一丝明悟,几乎就要成就剑仙一剑,可惜到底还是机缘不够,只能窥探一眼,从此便几乎成了我的心魔。”
“二十年前,机缘巧合在一处,洞天福地观云海起伏,一轮赤日东升,又得一丝明悟,仿佛跳入天地之间。”
“那是我第一次对天地有所感悟,可我知道那与我所练的剑道相背而驰,大相径庭,所以我放弃了那一剑。”
“从那以后便开始闭关,只想着循序渐进,从没想过要一口吃个胖子,人是一步一步走路,这练武也是一步一步登高,只能拾阶而上。”
“本来想着是先入天象,再入陆地神仙,去不了境界一直没什么进步,经验和感悟日渐丰富,直到看透了自己这一生可能与不可能之后这才明白。
老夫这一生出身剑池生,平第一次选剑便是绝世名剑,第一次得到的剑谱便是上乘剑谱秘籍,第一次修炼的内功也堪称绝世心法,教我练剑的恩师,更是一代剑道宗师,这一辈子好似行走在一把剑上,从剑柄走到剑尖。”
“老夫这一辈子一帆风顺,剑道修为却仍是背后几枝秀,甚至一些出自市井山野的人,遥遥的抛在身后,直到那时悟透了这个道理之后,才知世间唯有大凡物有不平则鸣,老夫心中无不平之事自然无法和天地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