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他身后的那个军士连忙也冲张温抱拳一礼,“见过司空大人!”
礼毕,他连忙从怀中摸出一个竹筒双手递给了那亲卫将领,那火漆竹筒上分明写着“八百里加急”五个火漆大字!
那亲卫将领连忙接过火漆竹筒快步走到帅案前呈给了张温。
张温接过那火漆竹筒,拆出里面的信件默默地看了起来,良久才放下信轻轻一叹,“传令各部:准备渡江……”
“渡江?”
那亲卫将领顿时神色一变,“大人,我军尚有一战之力……”
他自然明白渡江意味着什么,在上次宛城之败后他们就被李汗青撵到汉江南面去了,可是,今日他们以万余兵力兵临武当城下完全有一战之力啊!
但不待他说完,张温便是脸色一沉,“传令!”
他自然明白那亲卫将领的不甘,他何尝又甘心就此退兵?
可是,纵使心中有万般不甘又能如何呢?
李汗青那厮……那个疯子已经自豫州回来了,就凭目前南阳这三五万兵马又如何挡得住那疯子?
难道真要将这点兵马全部都葬送在南阳?
若真到了那时,纵使有汉江阻隔只怕也挡不住那厮南下了!
与此同时,朱儁、耿鄙和傅燮也接到了京师以八百里加急传来的撤退命令,同样地,三人没有丝毫犹豫便下达了撤退命令。
很快,顺阳境内汉军的动向便传到了安众城中,听到斥候的回报,波才不禁大喜过望,连忙便让亲卫去召集城中众将官来县衙大堂议事了。
最先赶过来的是杨赛儿,如今的她已经取下了那张造型狰狞的面具,眉宇间又恢复了昔日的英气。
箕山的捷报早在数天之前便已传回了安众城,一直压在她心头的巨石早已随着箕山传回来的捷报落了地。
彭辉、夏行、典韦、张任等人随即赶到,尽皆精神抖擞。
虽然他们还不知道顺阳境内汉军的动向,但是当箕山的捷报传来时他们便知南阳已经无忧了。
待众将官聚齐,波才目光炯炯地一扫众将官,神色肃然地开了口,“刚刚斥候来报:顺阳境内的汉军已经开始撤退了……”
一听这话,众将尽皆精神一振,“如此良机,当速速兵发顺阳才……”
“报……”
正在此时,一员风尘仆仆的军士匆匆而入,同样也是精神振奋,“育阳城中的汉军已经开始渡河了……”
育阳的汉军也要退了?
一听这话,众将更加按捺不住了,“育阳、顺阳两路汉军齐齐撤军,如此良机岂可坐失?”
波才明显已经有了决断,“育阳方向的汉军难以追击,但绝不能任由顺阳方向的汉军安然撤离!各部骑兵立刻集结,由张任统率赶往顺阳拖住……”
只是,他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得大堂门外一声断喝,“且慢!”
一人应声而入!
众人纷纷循声望去,旋即尽皆神色一喜,“王屯长……”
来人正是王顺。
王顺连忙冲众将官抱拳一礼,“大帅有令:任字营与仁字营及辎重队立刻北上宛城,其余各部谨守安众城,不可妄动!”
众人尽皆一愣,明显都有些惊疑。
愣怔过后,波才疑惑不解地问了一句,“王军侯,这是为何?”
王顺的嘴角不自觉地泛起了一丝笑意,“大帅说了,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入汉中,不宜再添伤亡……”
李汗青确实是这么跟他说的。
眼下汉廷天下已经乱了,李汗青可没想继续蹚这浑水。
夕阳西下,李汗青伫立于宛城西门城头,静静地望着天边那轮如血的夕阳,神色宁静而平和。
鞠义侍立在他身侧,望了望那如血的夕阳,又扭头望了望他,犹豫着问了一句,“大帅……何不趁机击溃南阳境内残留的汉军?”
李汗青缓缓转过头来,望着他轻轻地笑了,“你觉得呢?”
鞠义微微一愣,“末将……不明白!”
如今亲卫营扩编到了八百骑,鞠义、颜良和文丑也都被提拔到了屯长,而且,鞠义还被李汗青调到身边接替了王顺的差事。
李汗青轻轻地摇了摇头,“古语有云,过犹不及啊!”
说着,他又回头望向了天边的残阳,“凡事都要将究火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