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他们眼下兵力薄弱,要攻下广成、大谷那样的险关要隘很难,但惩治一下沿途的地主恶霸却不难!
李汗青一扫众将,“老规矩:惩不义,分粮分钱,把我们黄巾军的名头宣扬出去,要把声势闹大,要让雒阳的昏君和权贵们看到我军的威风,只要他们怕了,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众将尽皆恍然,顿时精神大振,“是!”
李汗青笑着点了点头,却话锋一转,“但须切记:如果沿途有百姓想要加入我军,必须将我军的处境如实相告,绝对不可轻易收留!”
众将尽皆神色一肃,“是!”
他们自然清楚此次北上就是九死一生,自然不会再拉其他人去陪葬。
“好了!”
李汗青神色一肃,“明日卯时开拔:夏字营走郏县,平字营走阳翟,亲卫营随我断后……切记:沿途绝不可主动去攻打附近的城池!”
说着,他嘴角突然泛起了一丝笑意,“当然,如果有那不开眼的汉军从附近的城池里主动送上门来,你们也无须客气!”
计议已定,众将纷纷散去,李汗青长身而起,转过身,面对着篝火坐了下去。
王顺凑了过来,犹豫着问了一句,“大帅……后面可有十余万汉军,就亲卫营这两百号兄弟留下来断后……会不会太少了些?”
李汗青呵呵一笑,扭头望向了他,“怕了?”
王顺连忙摇头,“末将不怕,就是……”
李汗青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头,“放心吧!南阳虽有十余万汉军,但其中骑兵至多不会超过两万,而且已经被我们打掉了数千人……想来堵在精山的那支骑兵刚刚吃了那么大个亏,后续的汉军骑兵见了应该也不敢追得太紧!”
事实也正如他猜测的这样,眼见公孙瓒和冯芳吃了那么大个亏,张杨和蹇雍确实没敢追得太紧。
两人率部过了精山,一路向北追,追到雉县境内眼见天色已晚便率部去了雉县城下安营扎寨,直到第二天卯时三刻天光大亮后才又率部继续向北追击。
说是追击,却也是如履薄冰,直到黄昏时分才赶到了鲁阳城外,同样没敢冒着夜色继续北上,在鲁阳城下安营扎寨休整了一夜。
直到第三天辰时左右,两人才率部赶到了鲁山南麓。
鲁山横亘在前,山林莽莽,两人哪敢冒进!
先在山前扎好了阵脚,然后又派出了一队斥候进山探路。
可是,足足过了个把时辰,那队进山的斥候却好似泥牛沉海杳无音讯,好似尽皆被那莽莽的山林吞噬了一般。
见状,张杨和蹇雍更加不敢轻举妄动了,连忙又派出两队斥候一前一后地进了山。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这一次,只等不到半个时辰,便有一骑自山中仓惶而返,马背上的骑士浑身血污,满脸惊惶,“有埋伏……李汗青就埋伏在山中……”
“嘭……”
话音未落,那斥候便被颠下马来,众人这才看见他背上竟然插着三支羽箭。
一骑连忙上前,抱起那斥候探了探鼻息,随即起身冲张杨摇了摇头,“没气了。”
张杨与蹇雍对望一眼,尽皆神色凝重:李汗青那厮既然在此设伏,这鲁山怕是不好过了。
“蹇校尉,”
稍一犹豫,张杨一咬牙,“事已至此,唯有强攻了!”
蹇雍却有些犹豫,“张从事,我军皆是骑兵,攻坚无益……不如绕道叶县吧?”
张杨眉头一皱,轻轻地摇了摇头,“绕道叶县会多出百十里地,安知怕李汗青此举不是在逼我军绕道,然后趁我军疲惫之时发起偷袭?”
听张杨这么一分析,蹇雍不禁有些无奈,“那厮还真干得出来这种事……”
“报……”
正在此时,一骑自后退匆匆而来,面有振奋之色,“中郎将大人已经亲率三万步骑赶到了鲁阳城外!”
闻言,张杨的嘴角不禁泛起了一丝苦笑,蹇雍也是神色一紧,有些窘迫。
想他们带着六千精骑先出发了个把时辰,此刻竟然要被皇甫嵩的主力赶上了,此番追击……确实让人汗颜呐!
鲁阳城外的官道上,三万大军车马萧萧,队伍迤逦,正浩浩荡荡地向北赶去。
中军旗下,皇甫嵩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了。
他也收到了张杨、蹇雍两部的行踪,直恨不得立马赶到鲁山将两人骂个狗血喷头。
本帅让尔等小心些,却没叫尔等畏敌不前,像尔等这般……到雒阳城下也追不上李汗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