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郗俭这个军中主将在手,还在负隅顽抗的益州军残部纷纷放下了武器,很快,涅阳城西的喊杀声便消散一空。
与此同时,彭松所部也停止了追击,开始往伏击点撤去,而士壹带着所剩不足千人的溃军冲进了交州军的营寨,一见等候在此的士燮便滚落马下,伏地痛哭起来,“兄长,非是士壹冒进,实乃……贼寇战力太过强悍……”
望着伏地痛哭的士壹,士燮有些懵,再一扫退回来的溃军,眼睛止不住地一抽,一声长叹打断了士壹,“起来吧!贼寇的战力确实强悍,听西面的动静,只怕……益州军已经完了!”
士壹这才抹了一把眼泪,爬了起来,却又心有余悸地补了一句,“兄……大人,贼寇还有一种极厉害的武器,拳头大小,还拖着一条火星四溅的尾巴,砸下来的时候烟火翻腾,地动山摇……往后交战绝不能与他们靠近到三十步以内。”
他刚刚本想佯攻一阵,逼出李汗青的伏兵便撤,谁知刚冲上去就被一阵“手雷”砸懵了,否则也不至于败得这般凄惨。
闻言,士燮不置可否,只是回头一扫身后众将佐,“各部严守营寨,万不可步了益州军的后尘!”
说罢,他连忙又补了一句,“加派斥候到营外警戒,各了望哨也须加派人手……”
听到城西方向的厮杀声慢慢散去,徐璆等众荆州军将官自然也知道益州军完了,一时间,尽皆脸色难堪,无言以对。
良久,徐璆一声长叹,“涅阳不可取了!”
众将唯有继续沉默。
李汗青来了,不仅一举劫了益州军的大营,还伏击了交州军前去增援益州军的援军,其实力之强悍可见一斑,再想取涅阳城……谈何容易!
见状,徐璆只能强自一振精神,“加派斥候,密切注意李汗青所部的动向!”
说罢,他稍一犹豫,又沉声补了一句,“其余各部立刻打点行装,随时准备撤离!”
众将官连忙轰然允诺,“是……”
其实,就算徐璆不下令,他们也准备劝徐璆下令撤军了。
李汗青既然能一举攻破益州军的营寨,要强攻他荆州军只怕也不是什么难事!
李汗青当然没有强攻荆州军营寨的打算,他带着兄弟们穿越卧龙岗艰难跋涉至此,可不是来打硬仗的。
荡平益州军的营寨之后,他便让各部打扫战场准备撤入城中了,只不过,这一次打扫战场多了一项事宜——抓俘虏,连益州军的重伤员也不能遗漏了。
见李汗青破天荒地要收抓俘虏了,众将虽然有些惊讶,却也没敢多问:大帅这么做自然有大帅的道理,干就是了!
下达完命令,李汗青径直朝益州军的中军大帐去了,到了近前却当先往先前张任掉落的帐篷去了,见张任依旧摔落在帐篷前,连忙冲跟在身后的周武一声吩咐,“快,叫两个兄弟把他送进城去!”
闻言,周武连忙叫了两个兄弟过去救张任,然后犹豫着问了一句,“大帅……想收伏他?”
李汗青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此人颇有几分勇武,只需多加历练,他日定能独当一面!”
周武不禁眼前一亮,“那其他的些俘虏呢?也有大用吧?”
李汗青突然回过头,笑呵呵地望向了他,“你觉得呢?”
周武讪讪一笑,“大帅像来不抓俘虏,今夜突然抓了这么多,肯定是有大用,只是末将却想不明白大帅会怎么用他们。”
李汗青稍一犹豫,轻轻地问了一句,“你觉得南阳可是久留之地?”
周武微微一怔,双眸亮了,“末将明白了!”
李汗青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展颜而笑,“其实,你也很不错,勇武忠义,只要遇事多动动脑筋,他日定然也能成为独当一面的人物!”
周武却嘿嘿一笑,“末将可不想独当一面,只愿跟在大帅身边!”
李汗青却轻轻地叹了口气,脸上罕见地露出了几分疲惫之色,“本帅希望你们都能成为独当一面的人物。只有那样,我军才能不断壮大,才能实现为天下致太平的宏愿;只有那样……本帅肩上的担子才能轻一些!”
周武浑身一震,肃然一礼,“末将记下了!”
正在这时,一骑匆匆而来,却是满脸血污却笑容灿烂的邓曼,“见过大帅,大帅神威,涅阳无忧了!”
望着那张灿烂的笑脸,李汗青脸上也绽开了笑容,“本帅来晚了!”
邓曼连忙摆手,“不晚!不晚……”
李汗青却神色一黯,打断了他,“城中伤亡如何?”
邓曼的笑容也消失了,“阵亡八百余人,轻重伤员近一千……窦校尉也受了伤,是以没有来见大帅。”
李汗青一声轻叹,拔马便走,“该本帅去见他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