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涅阳城头火光通明,满身脸血污的窦平伫立西门城头,静静地望着城外那营垒森森火光点点的益州军营寨,神色凝重。
围攻涅阳的汉军并未如李汗青和周武猜测的那样暂缓进攻,相反,出了昨日赶来的益州军和交州军,今日午后南面又有一支五千多人的汉军赶来助战,正是退到冠军的徐璆所部卷土重来了。
眼下,近三万大军围攻涅阳,仅仅一日,城中守军已经伤亡过半了,如此下去……只怕破城就在这两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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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良久,窦平突然神色一狠,转身望向了伫立身侧的邓曼,神色肃然,“邓司徒,准备招募城中青壮协助守城吧!”
同样满脸血污的邓曼听得一怔,旋即强自一笑,“大帅说过:黄巾义军安民保民,绝不可强征民夫,更不可将百姓卷入战争……涅阳不比宛城,城中百姓并非随军眷属,只要不让他们参战,便是城破了,汉军也不会迁怒于他们……”
不待他说完,窦平便是神色一沉,厉声打断了他,“邓司徒,如今我军能战之兵已不足半……难道你真想眼睁睁地看着涅阳城破吗?”
他自然知道李汗青说过这些话,否则,不过是拉些民夫而已,他用得着征求邓曼的意见吗?
见窦平动了真火,邓曼也是神色一肃,“窦校尉,如今城外三支汉军将近三万步骑,便将城中青壮尽数拉到城头又如何?”
窦平被问得神色一滞,无言以对。
是啊,便将涅阳城中的青壮尽数拉到城头又能如何,不过是徒增伤亡罢了!
眼见窦平默然不语,神情沮丧,邓曼神色一缓,“窦兄啊,不要如此忧急嘛,大帅说过三日之内必定亲自率部来援,便绝不会失言!”
窦平不禁苦笑,“我自然相信大帅,可是,汉军此次来势汹汹,宛城的压力定然也不小,只怕……大帅便是真想亲自来援涅阳,也有心无力啊!”
自从汉军大军压境之后,便切断了涅阳城与外界的联系,所以,窦平和邓曼等人根本就不知道李汗青昨夜已经率部杀到育阳城下大闹了一番。
当然,他们更不可能知道李汗青已经带着万余步骑翻越卧龙岗来赴三日之约了。
卧龙岗发端于嵩山之南,冈峦起伏绵延数百里,曲折回旋势如卧龙,地域广袤,道路艰险,根本不适合大规模行军,汉军自然也就不可能把斥候往这里派。
正因为如此,李汗青才会往卧龙岗里钻,只有这样才有可能躲过汉军的斥候,神不知鬼不觉地绕到涅阳城的西面去。
当然,山中道路艰险,有些地方甚至没有路,众将士跋涉其间,行动缓慢。
但是要出其不意,有怎能没有困难呢?
虽然穿行在卧龙岗中行动困难,李汗青却没有直接翻越卧龙岗南下,而是沿卧龙岗一路向西,最后甚至进入了紫山余脉,这才调头南下。
一路艰难跋涉,第二天午后才到了卧龙岗南麓一座小村外。
各部立即封锁了村外的道路,安好营扎好寨,周武便带着几个亲卫准备进村找人询问一下此地的情况。
正在此时,一个身着甲胄、右臂却空荡荡的青年便兴冲冲地朝村外来了,见到周武等人,连忙加快脚步上前,抬起左臂捶胸一礼,神色激动,“末将张山,见过周军侯……”
和在雉西一样,占领涅阳后,李汗青也向治下的乡村派出了宣传委员,而且都是他亲自挑选出的伤兵,这张山便是其中之一,曾是苟盛麾下的一个屯长。
见到张山,周武顿时也是一脸喜色,连忙跳下马来拉起他就走,“来得正好,快,随我去见大帅!”
很快,周武便将张山带到了村外一处密林中。
密林中,众将士裹着军毯席地而卧,鼾声如雷,李汗青也裹着军毯窝在一棵大树下,似睡非睡。
两人小心翼翼地绕过席地而卧的将士们,缓缓地走向了李汗青,距离李汗青还有三五米远,李汗青便猛然睁开了眼睛,神色紧绷,看清来的的周武,这才神色一缓,“打探清楚了?”
周武连忙侧身让出了跟在身后的张山,“这个村子的宣传委员张山!”
张山连忙又抬起左臂一捶胸膛,神色激动,“见过大帅,不成想大帅竟亲至了!育阳有救了!育阳有救了……”
见状,李汗青连忙扯开军毯站起身来,笑着摆了摆手,“本帅说过三日内必亲率大军增援育阳,又岂能不至?”
说着,他走上前来,笑着拍了拍张山的肩膀,“本帅将你派往此地,你心中可曾怨过本帅?”
张山连忙神色一肃,“大帅能派末将做这宣传委员,便是对末将的信重,末将绝无怨言!”
说着,他突然神色一松,讪讪而笑,“只是……突然离了军营,末将确实还有些不习惯!”
李汗青爽朗一笑,“正好,此次进军涅阳,本帅正好缺个向导,可有信心当好这个向导?”
张山精神一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