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无忧一言不合就是喂药,根本没给任何有效的反应时间。
他的唇被虞无忧的手指死死堵住,加之下巴被猝不及防挑得更高,那药丸就这么被齐述稀里糊涂地吞咽了下去。
第一感觉就是苦。
苦味顺着食道一点点蔓延,然后就是头昏想吐。
紧接着全身发麻,每一根神经都好像在跳舞,在他大脑里吵闹着。
他不知道吃毒菌子是什么体验,但目前自己的状态和那个应该很像。
齐述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他只看得到一个人。
一个他此时唯一信任的人。
他越看得认真,越是将女人漂亮清冷的脸记得更深。
然后控制不住的,就变成了他的嘴巴。
齐述喃喃低语,“小鱼……小鱼老婆。”
他好像知道眼前是谁,又好像浑然不知。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恍惚,但虞无忧的存在又让他莫名有一种信赖感。
模模糊糊的脑子告诉他,不可以欺骗小鱼。
女人的嘴一张一合。
她的声音忽远忽近,他怕听不清,于是麻痹无力的身体开始缓慢移动起来,试图靠她更近。
好像一只可怜巴巴的大型犬,笨拙地贴着自己。
虞无忧手指微动,却没有移动轮椅,任由齐述就这么圈住了自己动弹不得的腿。
只是没有必要在药效发作的过程中,无端引起齐述的警觉罢了。
反正……
她也毫无感觉不是么?
虞无忧忽略掉齐述的动作,平淡开口,“冯钧祈是谁?”
齐述下意识就答:“死扑街。”
虞无忧:“……扑街是什么?”
齐述:“讨厌鬼。”
虞无忧眉心微蹙,循序渐进问,“为什么讨厌?”
齐述想也不想地道,“因为小鱼喜欢。”
虞无忧:……
直觉告诉她,齐述嘴里的‘小鱼’是在说自己。
可是……
“就这?”
那是她的好友,她也不可能厌恶才对吧?
齐述有些不满地嘟囔,“这还不够吗?”
虞无忧:……
几个问题问完,她只感觉自己问了堆废话。
齐述每天做梦骂好友的原因,竟然是这个么?
虞无忧沉默了半晌,接着冷静开审,“钧祈是怎么死的?你千方百计留在虞府有什么目的?”
这是两个问题。
有点超出齐述能接受的信息范畴了。
他眼神迷离,飘了好一阵才逐渐凝实。
虽然眸光依然呆滞,但他已经能慢慢解答,“我不知道,她没告诉我。”
虞无忧其实也不怀疑齐述是凶手。
因为开棺验尸也没有查出什么异常。
她只是想知道,齐述是否真的忘了。
但齐述的答案又让她有些怀疑自己的药是不是出了问题。
怎么死的,是需要死者亲自说了才能知道的吗?
齐述到底清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察觉到虞无忧一直在看自己,齐述愣愣地冲她笑了一下。
……看着就像个傻子。
罢了。
与他无关就行。
关键的也不是这个。
虞无忧略过这个回答,等着齐述后面的话。
不曾想问什么答什么的齐述,在第二个问题上却犹豫不决。
他思索了很久,才摇了摇头,“不可以说。”
虞无忧心神一动,说话带上了些许哄骗的意味,“连小鱼也不可以告诉吗?”
看得出来,齐述动摇了。
药物产生的本能反应,就让他很难拒绝虞无忧的请求。
更别说这人虽然冷着张脸,语气却怪失落的。
齐述的坚定立马就溃败了。
他放低声音,仿佛小声说话就不算食言,“因为……要带小鱼回家。”
虞无忧怔住了。
带、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