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流畅地蹲在虞无忧身侧,抬手一指,示意她看向那只嚣张在树杈上竖起尾巴的小花猫。
有点像是在撒娇,他生气地吐槽,“这只小坏猫,偷了我的桂花糕。”
虞无忧:……
她并不是看不到树上的猫。
但齐述这么自然蹲下来的目的,是为了从她的视角来找猫。
这种体验,有点新奇。
这个小郎君好像不太明白正常相处应当保持的距离。
不过虞无忧并不在意,只是继续问,“那你要如何?”
齐述本就生得高大,蹲在她身边的模样有些憨态可掬。
说起话来憨气少了几分。
他瞪着眼,指着那猫道,“偷了我的东西,当然是要抓下来打工还债了!”
虞无忧重复,“打工?”
齐述微不可察僵了下,干笑着解释,“就是做工……我要让它留在院子里给我抓老鼠。”
这当然是胡话。
虞府在卫生方面做得十分不错,究其原因,齐述觉得是因为仆从随主。
因为虞无忧就是个龟毛有洁癖的人,所以整个府里看不到一点蛇虫老鼠。
就像现在……
她的视线也会不时扫过齐述灰扑扑的脸。
都是他和小猫你追我赶的恩爱情仇。
虞无忧听他说话,都能感觉一股稚气扑面而来。
留着做工是假,想养着恐怕才是真的。
但她并不关注齐述的想法,倒是对那只小猫更感兴趣。
它悠哉悠哉趴在树杈上,半点没意识到自己的危险处境,反而又将尾巴垂下来轻轻摇摆,好像在逗下边的两脚兽玩。
虞无忧几乎一眼,就看到了小猫嘴里叼着的那块白色玉佩。
齐述光记着被吃了的桂花糕,倒是一字不提和钧祈的定情信物么?
想起被垫桌脚的庚帖,再看看但凡没咬住就会摔碎的玉佩。
虞无忧心中疑虑更甚。
她没再和他探讨猫的事,而是淡声转移到下一个问题,“阿蛮说你要见我,还要出府?”
直接问就是,先听听他怎么说。
齐述点头,耿直问,“退亲书你看了吧?”
见她和出府,自然是和退亲书上写的是一个目的。
虞无忧从袖子里抽出时间最近的那张文书往旁边递,“看了。”
齐述伸手正要接,虞无忧轻飘飘松手,折起来的纸正好落在齐述膝间。
他打开一看,上面多出来的黑色墨迹,赫然是十几二十个墨圈。
圈中的,全是为了省事他偷懒写的简体字。
虞无忧顺嘴点评,“错字百出,毫无意义。”
齐述:……
他将纸揉成一团,仿佛拿着一篇被批评连‘一二三都不会写’的小学作文。
半晌,他小声道,“心意到了就行。”
这回不知道怎么接话的,成了虞无忧。
什么时候……
退亲书讲究的,是个心意了?
齐述眼睛一转,想起来正事,期待地盯着虞无忧的脸,雀跃问,“你是同意了吗?”
最近他看着话本连蒙带猜,恶补了不少常识。
也终于明白了莲花池旁阿蛮说的话。
她说不要奢想做正君,那就只能有一个意思。
齐述不好意思地拽了下虞无忧的袖子,用商量的语气道,“侍君我肯定是不当的,强扭的瓜不甜,你还是放我回清泉镇吧,我爹娘还在等我归家呢!”
阿蛮:……
她是这个意思吗?
虞无忧:?
侍什么君?
扭什么瓜?
她同意什么了?
同意和不存在的未婚夫郎解除婚约么?
不过……清泉镇?
真记不住人和事,还能记得自己的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