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下，她扔出骨杖，刺向空中的黑团。
她要做的，是抹去其中现实世界的那个坐标。
出乎意料地顺利。
骨杖带着光柱刺入，黑色的规则线疯狂扭动，好似在挣扎。
连带着天光崩裂。
天空一块块碎开，露出幽深的裂缝。
关之语抬头凝望，面色却越来越难看。
她成功了。
却也没有。
规则的线团之所以如此庞大，是因为……
那是无限世界所有的规则。
坐标，抹去了。
从今往后，无限世界再也无法从她的世界拉人。
但无限世界已经很不稳定。
骨杖上所有光芒消失，落回关之语手中。
地面传来猛烈的震动。
玩家小镇也在分裂。
天空在下降……
不。
是那一块块碎片在往下掉。
刚恢复行动能力的玩家们，即将成为天空与地面相互倾轧的牺牲品。
传说中回到现实的时空隧道没有出现。
他们的目的达成了，但拯救世界的英雄们，再也无法回家。
关之语双手颤抖着，已然无法再挥动这把凶器。
其实这个结果，在玩家的预案中早就出现过。
所有人的选择是，即便如此，也要完成大业。
如果不能回家，那么至少，不要让家来到这里。
大不了他们继续跟无限世界死磕。
没想到的是，他们行动的威力有点大。
死磕不了，可能要被嗑死了。
所以此刻，有人崩溃哭泣，也有人放声大笑。
但都在等待死亡。
好在不亏。
因为无限世界，现在看着也是一副要玩完的模样。
关之语放下骨杖，心情同样失落。
她仓皇四顾，最后望向齐述，只剩下无力。
能做的都已经做了。
只不过没达到预期。
不能带小七回到自己的世界了。
但前面的铺垫不算浪费。
就算要死，至少她曾经与他心意通达过。
可是……
关之语的眼泪在无声中汹涌，她猩红的眼眶中，似乎要落下血泪。
她注视着近在咫尺的齐述，沙哑的声音很低，“……对不起。”
她很卑鄙。
骗到了他，也连累了他。
她以为自己什么都算计到了，却算不到真正的生离死别，原来这么近。
方才她用自己的命，来捆缚齐述的行为，显得更加无耻。
齐述伸手，拥抱住她。
关之语虚弱的身体，蜷在他怀里。
她似乎很绝望。
齐述抬起她的脸，重重吻下去。
开窍的花大王，今时不同往日。
他亲得比之前关之语亲吻的每一次，都要用力。
关之语把它当做最后的沉沦，全心投入。
直到齐述停下来，将一朵花塞进她手心。
“没关系。”
他的声音出人意料地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