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点。
很准时,房门外响起了一道轻微的敲门声。
伴随着的还有金不焕的声音:“曹老板,醒了吗?”
曹子建打开门,看着门口的金不焕,不由一愣。
正所谓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今天的金不焕可谓是改头换面。
昨天的他,是一件宽松马褂,但今天的他,却是换上了一袭笔挺的西装西裤,脚上也是套上了一双大皮靴。
而且看西装的合身程度,就跟量身定做的一般。
看了看自己的行头,在看对方的行头。
曹子建竟然有一种对方才是大老板,自己不过是他的小跟班的感觉。
“曹老板。”金不焕笑着朝曹子建打了个招呼。
“金不焕,你这行头,应该我叫你老板吧?”曹子建打趣道。
“曹老板,您可别笑话我了。”金不焕连道:“我这种人,身无分文,要想他人看得起,只能靠衣服来光鲜自己。”
“而您就不一样了,甭管什么样的衣服穿在您身上,那是光鲜衣服。”
不得不说,金不焕这人能说会道。
这拍卖屁的方式也很独特。
看似没有直接挑明,但说出来的话,却是能让人听起来十分舒服。
曹子建笑了笑,看了一眼已经洗漱完毕的姜祥云,招呼道:“走吧。”
下楼的时候,曹子建将钥匙还给了店小二,顺便将房费给结了。
因为等会就不回来了。
路上。
金不焕告诉曹子建,那卖家住在租界的一栋小洋楼里,是一个清朝的遗老。
因为清政府政治上的失落而选择迁居到津门生活。
在过去,这些人长期享受满族优厚的待遇,身无所长。
所以如今很多都是依靠原有的财富过着寄生生活。
对于华国早有意图的脚盆国人并没有排斥这些清朝贵族,而是以礼相待,于是乎,便让他们在租界里购了房,顺便给他们提供了一定安全的环境。
但相对的,开销也大。
所以一没钱,就只能靠变卖祖上留下来的宝贝维生。
很快,三人便是在一栋小洋楼门口停下。
这小洋楼的大门是那种镂空雕花的铁栅栏。
虽然大门紧闭着,但是透过中间的镂空区域,曹子建看到在小洋楼门前的一处花园中。
一个头戴瓜皮帽,还留有长辫子,着长袍马褂,约莫五十来岁的中年正拎着一个鸟笼逗弄着其内的鸟儿。
养花,遛鸟,逗蝈蝈,就是这些遗老们的日常生活。
“八爷...”金不焕朝着那扎辫子的中年男子喊了一声。
八爷扭头看去,看着金不焕,表情十分平淡的回应道:“是小金子呀。”
“八爷,正是小的。”金不焕连道:“前些天,您不是跟我说,你手里有一哥窑要寻找买家吗?”
“这不,我带曹老板来您这瞧瞧。”
八爷闻言,目光在曹子建身上扫了一眼,眉头顿皱。
年轻,太年轻了。
他不认为,这年轻人有钱能买下自己要出手的宝贝。
所以,他没有急着开门让三人进去,而是朝着曹子建问道:“你懂?”
“如果真是哥窑,那我肯定懂。”曹子建语气坚定道。
“哦?你这话说的,比之津门那些古玩行的掌柜口气还要大。”
“得,进来吧。”
只是八爷说完这话,并不是去开门,而是拎着鸟笼朝着小洋楼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