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还蒙蒙亮的时候,曹子建就已经起床洗漱完毕了。
出了院子的他,闲庭信步的朝着山忠商会京城分部而去。
每天来一趟,是这些天曹子建必不可少的‘工作’。
站在距离山忠商会分部百米处,曹子建开启了心如明镜能力。
而后将目光落到了院内右侧的一处小房间里。
其内,堆叠着一口口大箱子。
而箱子里装的,正是这些天山忠商会在京城收购的文物。
曹子建清点着其内的箱子数量,暗道。
“二十六口箱子,怎么只比昨天多了一口?看来山忠商会昨天的工作进展的并不是很顺利。”
“还得继续努力。”
心中这么想着,曹子建就在路边找了家早点摊,吃起了早饭。
随着一碗阳春面下肚,曹子建也是朝着古雅斋而去。
刚来到店里没多久,张好好便是来了。
“好好。”看着来人,曹子建开口道。
“子建兄。”张好好微微点头。
“这一大早来找我,有什么事?”曹子建问道。
“这不看你最近都在收家具嘛。”张好好答道:“正好,我认识一家木器店,想着你应该有点兴趣。”
“这家木器店,名为同木仿。”
“在道光十五年就已经成立。”
“是一位姓赵的木匠创办的木器作坊。”
“起初只做木器马鞍,因此人称‘马鞍赵’。”
“随着清朝的覆灭,造办处的一些能工巧匠们开始相继流落民间,另谋生计。”
“这木器店就将这批造办处的木匠给招收了过来,开始改行做起了硬木家具。”
“由于选料精细、技术精湛、做工考究。”
“同木仿在京城上流阶层声名鹊起,生意也越做越红火。”
“不仅有着自己的售货门面,其内的木匠更是多达数百人。”
“不仅我宅子里的那些家具是那里订做的,就连京城的很多上流社会的人也都是在那家店订做的家具。”
“要不要我领你去看看?兴许有子建兄你感兴趣的家具也说不定。”
“这家木器店主要以订做家具为主?”曹子建问道。
“是。”张好好点头:“不过,有时候也会有明清时期的老物件。”
“因为赵五爷平时也收老家具,如果遇到保存完好的,他会对外出售。”
“如果是一些破损不严重,但是能修复的,那么就会将其修复好再对外出售。”
“除非是那些实在没有修复必要的老家具,赵五爷就会让人将其给拆掉,作为材料。”
“这还得看运气。”
曹子建闻言,开口道:“那一起去看看吧,反正今天也没什么事。”
“走。”
随即,曹子建便是同张好好离开古雅斋。
同木仿,位于京城的鲁班馆胡同。
这胡同名字的由来,跟这里一座“面阔三间,三启山门”的鲁班馆有关。
鲁班,姓公输,名般,“般”和“班”同音,故人们常称他为鲁班。
生活在春秋末期到战国初期。
由于出身于世代工匠的家庭。
所以鲁班从小就跟随家里人参加过许多土木建筑工程劳动,逐渐掌握了生产劳动的技能,积累了丰富的实践经验。
做为华国一位出色的发明家,他也被土木工匠们尊称为祖师爷。
南北名师巧匠一到年节或祭日,都会到来这里敬香祭拜。
随着清朝的衰败,木匠师傅们为寻求庇护,在周围扎堆营生。
于是,鲁班馆胡同应运而生。
曹子建和张好好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终于是来到了鲁班馆胡同。
这是一条近于南北向的胡同,全长也就五百多米的样子。
以北主要为四合院型式的居民住户,以南则是有门脸的店面。
“子建,就这家店。”
在街上走了一会,张好好将脚步停下,指了指边上的一间店面,开口道。
曹子建闻言,举目望去。
这家店看着并不大,比之自己的古雅斋还要小上那么一些。
这让曹子建都有些怀疑,这里面到底能不能放下十件家具?
带着怀疑,曹子建和张好好进入了店内。
首先映入曹子建眼帘的并不是家具,而是被摆在高台上一尊红袍加身,慈眉善目,黑髯飘飘的鲁班像。
在鲁班像的前面,有着一个香炉。
三炷香正插在香炉之内,升起道道渺渺轻烟。
曹子建收回目光,看起了店内的情况。
果然如他所料,店内的家具并不多。
两张黄花梨圈椅,一张八仙桌,条案等七件家具。
只一眼,曹子建就认出,这些并非明清两代留存下来的,而是当下新作的。
此时,一个看着年纪不是很大,但身体十分健硕的青年正在拆卸一张已经损毁严重的红木椅子。
看着对方使出吃奶劲都没拆下的样子,曹子建敢肯定,这绝对是这木器店新来的学徒。
“这也太结实了吧?完全拆不开。”被整的满头大汗的青年自语了一句。
“新来的吧?”曹子建笑问道。
“你怎么知道?”青年抬眸,惊诧的看着曹子建。
“看你用蛮力拆卸的手法就看出来了。”曹子建答道:“因为像你手上这张红木椅子,单纯靠蛮力是不行的。”
“那怎么办?用锤子砸?”青年不解道。
“去拿壶开水过来。”曹子建笑着开口道。
“开水?”青年脸上疑惑更甚。
“虽然说,这些家具都是用卯榫结构拼接的,但是也会用到胶水,起到更牢固的作用。”曹子建答道。
“而以前的家具用的都是动物胶。”
“这种胶是从牛、马、猪等动物骨头和皮革的煮熔而成,经久耐用,有很好的黏合效果。”
“不过动物胶有一个特点,遇热就化。”
“所以,你在要拆卸的接缝处用热水浇一遍,就不会像现在这般吃力了。”
“还有这回事?”青年半信半疑的从炕上端来一壶热水,开始沿着沿着缝隙开始浇。
浇完之后。
青年上去就动手。
结果,刚刚使出吃奶力气都卸不掉的腿足,这会一下就被他扯了下来。
“还真管用。”青年忍不住开口道:“谢谢。”
曹子建笑了笑,问道:“店里管事的在吗?”
“五爷刚上茅坑去了,马上就回来,你俩先坐着等一会。”青年说着,便是给两人倒了一杯水。
几分钟后。
连同店堂和后院的帘布被人给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