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张尧洛绝对不会忘记的「脸」。
红色的假面上,那令生厌的假笑,弯曲的山羊角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红色的空洞。
人有千张面孔,神,亦是如此。
“欢愉的,阿哈!”
气浪从尧洛的身边升起,将酒馆中的桌椅吹的到处都是。
但尧洛扶在桌子上的手,却难以在这光洁的表面上留下一丝痕迹。
怒从心中起,面对这个曾经算计过自己的家伙,尧洛自然不打算给他好脸色看。
酒馆中的人已经全部外出去找乐子了,这既是阿哈的神启,也是为二人腾出谈话空间的一种方式。
阿哈脸上的笑容未变,就像上一次操控那个假面愚者一样,眼前的人也是被他操控的一个躯壳。
阿哈从背后拿出一张一尘不染的白布,放在桌子上。
下一秒,白布掀开,七个杯子,整齐划一的出现在空无一物的桌面上。
杯中的酒有高有低,它们组成对话的音符,声音作响的瞬间,「信息」也随之传入尧洛的脑海里。
【虽然这一切都是假的,但不妨让我们来玩个游戏。】
“?”
尧洛诧异,阿哈的声音,竟然透过了模拟宇宙的系统,直接以对话的形式进入了他的脑海。
而且,祂刚才那句话的意思是,他已经发现了,这个模拟宇宙中的他只是一个系统?
“你想玩什么?”
尧洛冷静了下来,他没有将个人仇恨凌驾于现在的目的之上,况且,眼下正是打探消息的好机会。
【六十秒,你问我答,我的答案,不计入时间之内,但我能保证,我不会骗你。】
“好,一言为定。”
虽然不知道眼前的家伙,为什么大发善心,跟自己玩起文字游戏来,但正如他刚才所说,星神所知道的一切,都对于凡人拥有极大的价值。
虽然,他并不能确定眼前的家伙,是不是在找乐子。
【我什么时候没在找乐子,嘻嘻。】
“伱,是谁?”
尧洛的想法,不知为何竟然被阿哈看穿,尧洛也就顺势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和你一样,一串代码,一行文字,一个被定格在画面上的虚假神明。】
“撕———”
尧洛皱眉,他这个问题的本意是想探究星神的起源,但这个模拟宇宙中的阿哈这样回答还真就符合如今的情况。
“「繁育」星神是怎么死的?”
【塔伊兹育罗斯没有被杀死,它只是违背了自己的命途。】
“这场灾难什么时候结束?”
【在它该结束的时候结束。】
一开始,尧洛不停地追问有关寰宇蝗灾的事情,但阿哈的回答总是模棱两可,但又让人听不出破绽。
渐渐的,尧洛的问题从寰宇蝗灾转移到了阿哈身上。
“你为什么总是追求「欢愉」?”
尧洛盯着阿哈,能得到这个问题的解答,某种意义上也是在了解星神的起源,至少是阿哈的。
【如果说某个存在编写了名为「世界」的剧本,那他编写的水平并不高明,人们面对不好看的喜剧的时候,至少有笑的权利,不是吗?】
阿哈的话仍旧不明不白,尧洛继续提问。
“群体的快乐和个体的快乐哪个更胜一筹?”
【孤独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孤独。】
“有没有绝对的自由?”
【绝对的自由,就代表着绝对的空虚。】
“如果出现了一个「娱乐星神」,那他会取代你吗?”
【娱乐是走在欢愉的路上,而我,就是欢愉本身。】
“为什么没有悲哀星神?”
【悲哀,也是欢愉的一部分,只是你不知道他们是否带着面具。】
“世界的本质是什么?”
【是婴儿出生时的啼哭,是万物死亡时的叹息,是人们看待世界的视角,是你思考问题本身的答案。】
“世界是虚无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