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瑶把黑纱放到桌上，轻声道：“谢谢爷爷。”
说罢，夹了一筷子菜，大口大口吃了起来，脸颊都被饭菜撑的高高鼓起。
被其高高撑起的刀疤，蜿蜒拧结，看着令人触目惊心。
董瑶眯着眼睛，嘴里嘟囔道“可好吃呢，爷爷...你也吃啊。”
见孙儿如此。
董兴心中一阵刺痛，面部不受控制的扭曲起来，背过身，用力搓了搓脸。
“爷爷，您快吃啊。”
“好好...爷爷吃。”
董兴转过头，拿起饭碗，没有坐到椅子上，反而蹲在地上大口扒拉着吃了起来。
在灵田忙碌了大半辈子，觉得黄芽灵米是世界上最好吃的老人。
从未觉得，黄芽灵米竟会如此难吃，如此干涩难咽。
“呵呵...”
董瑶也学他往碗里扒拉了一些饭菜，蹲着地上傻笑一声，大口扒拉着。
一顿饭。
两人足足吃了一个时辰。
大半盆灵米被董瑶吃了大半，老人手中的一碗灵米却才下去了小半。
“呼...好撑啊，呵呵...”
董瑶拿起黑纱覆在脸上，摊在椅子上，拍着肚子。
“吃饱了？”
董兴放下碗筷，搓了搓脸，强笑道：“你等等，爷爷去你给摘点瓜果。”
说着便向后院走去，边走边说道：“说起瓜果，就咱家隔壁的李长生。”
“他啊，见我用凝冰术冰的瓜果好吃，便也买了这道法术。”
“哈哈，你知道他是怎么用的吗？”
“也不知他脑袋怎么长的，竟然用凝冰术铲粪...”
“亏他想的出来...”
董兴絮叨着走到后院，拿着一个竹盘，走进菜园，在摘一颗菜瓜时，忽然喊道：“孙儿，你想吃什么？”
沉默...
“菜瓜吧...记得你小时候可爱吃了...”
董兴身躯僵硬了一瞬，蹲下身想去摘田里的菜瓜。
可他的腿好像有些不听使唤，哆嗦着，就是弯不下去。
“瑶瑶，伱等等啊...”
董兴用力捶打大腿，骂道：“它娘嘞，这腿脚怎么不听使唤呢...”
砰砰...
董兴使劲锤着大腿，冷不丁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菜园中。
老人脸色晦暗，仿佛没了脊梁般瘫坐在田地中，满面沟壑中蓄满了泪水，轻轻呢喃个不停。
“爷爷老了...”
啪嗒啪嗒的泪珠子打在菜瓜叶上，就如同老人的心一般...
十数息后。
“爷爷，我还想吃甜果...”
这时，前院传来一声有些娇憨的声音。
“甜果？”
董兴身躯僵了一瞬。
霎那间，一股生气突然自老人脸上浮现，也不管脸上泪水，手忙脚乱的爬了起来。
快步走到一颗两米高，遍布着拇指大小，通体艳红的果树前。
“瑶瑶你等会，爷爷马上就给你摘。”
“嗯，爷爷你快点。”
董瑶有些撒娇的声音传来。
“好好好...”
董兴忙不迭的大把摘着甜果，又摘了数颗菜瓜。
撩起衣袍胡乱抹了把脸，换上个略微僵硬的笑容，小跑回到了前院。
“来了来了...”
董兴小跑到饭桌前。
此时，董瑶脸上已经裹好黑纱。
不待董兴放下果盘，她便迫不及待的拿了一颗甜果，撩起黑纱，放入了口中。
“唔，真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