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梅激动的想大叫大笑,可看到刘琳眼里都有了泪花,只能强憋着,可哪里憋得住,只好说要去厕所方便,谢文娟就跟了过去。
姬羽看见刘琳的样子甚是好笑,掏出干净的手绢递给对方:“嗨!不至于哈,游戏而已,又不是输房子输地,干嘛这么认真?”
刘琳的泪珠到底没控制住,从美丽的大眼里滚落出来,忙接过姬羽的手绢,将泪水拭去,鼻子尖被擦的有些泛红,有些哽咽的说:“对不起,姬哥,我不该太贪了,最后一把,只要我叫六个无将或六个黑桃,即使亏一些,总分也不会输。”
“想听真话不?”
“嗯,你说,我听着呢。”
“就牌论牌,你确实犯了错误,如果这是双人比赛,我们已经总分遥遥领先,最后一付,即使保守些哪怕只叫到局,那这次比赛也是稳赢不输,如果这是复式比赛,那你即使叫到大满贯,而且已经知道必宕无疑,也不必惊慌,因为对方闭室可以说百分之百会叫冒,因为对方非常需要这个大满贯,赢了这个大满贯,对方才可能反输为赢,所以,双方都会输的结局,那就看谁输的更少,所以,你一不该在梅梅加倍后,你再加倍,梅梅加倍是她有绝对把握打败你,而你再加倍却是置气,加倍只对超墩能起大作用,大满贯即使打出花,也不可能超额一墩,你这个加倍于己起的正作用很有限,副作用却是极大,都是叫冒败一墩,你再加倍,对方没加,我方至少会多付3点代价,更何况,你发现错误后,方寸大乱,打的完全没了章法,造成多宕一墩,这个再加倍可就不得了了,整整多付出10分的代价,造成满盘皆输。刘琳,今天我们是在打牌,只是娱乐消磨时间,出现这样的差错不要紧,要是以后在你的生活工作中,大事临头,一定要镇定,保持清醒头脑,要做反复充分的权衡,轻易不要尽全力一搏,万事留一线,留一些余力,即使失败也有再战的机会和力量。”
刘琳点点头答道:“谢谢姬哥,你的话我记住了。”
“哎,我说咱能不能别叫姬哥了,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叫姬羽就行,实在觉着叫哥亲切,那就叫姬羽哥,或羽哥。”
刘琳扑哧一声破涕而笑,继而笑得有些不受控制,捂着肚子叫疼。
姬羽笑道:“这才对了,笑一笑,俏一俏,秋香三笑能嫁唐伯虎,姑娘家常笑才会容颜永驻。”
刘琳嘴上止住笑,眼睛却如一弦弯月轻声问:“姬羽哥,梅梅跟你是亲戚吗?看上去,她很依恋你呢,她的身体是怎么回事,是先天就那样,还是后天受过创伤,看她的五官容颜,绝对是美女坯子,怎么就那样了,看了让人心酸。”
“嗯,梅梅小时候赶上了邢台大地震,她爸爸没了,她的脊椎受到创伤,又耽误了治疗,这才长畸形的,不过这孩子非常坚强,而且非常聪明,在洋人办的教会学校学习了文化知识和生活技能,现在以一己之力在燕州经营一家文印制图社,给十来个残疾青年提供了自食其力的就业岗位,也为社会做出了贡献。我跟梅梅是三年前认识的,当时我有一批图纸急等这完成,梅梅和她的那些小伙伴,为我帮了大忙,那以后,我也给了她们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一来二去,她就把我当成了大哥,我在京城工作时,认识了一位外科医生,跟他说了梅梅的情况,他说要看看实际情况,希望能有治疗的可能。”
俩人说着话,刘琳已经完全没了刚才打牌失利难过的表情和心情,直到梅梅和谢姨走来,回到座位。眼看就要到终点站,刘琳也想方便后下车,而姬羽也站起了身,俩人走到车厢头部,见厕所里有人,俩人相视有些小尴尬,也不觉好笑,待厕所里面的人出来了,刘琳还要客气礼让,直接让姬羽拽着胳膊推进了厕所,刘琳轻松后出来俏脸通红,说了声“谢谢!”就匆匆离开了。
姬羽解决内急之后,列车也开始减速,由于他们乘坐的是直快列车,火车的终点站是京城站,旅客开始整理随身行李,姬羽他们大小四件行李,再要照顾梅梅,就有些吃力,刘琳坚持要帮着拿一个大件,姬羽没让,他一手拿着一个大件,让刘琳和谢姨一人拿一个小件,捎带照顾梅梅,虽然走的慢些,总算顺顺当当走出车站出口。
姬羽带梅梅娘俩要去乘出租车去新街口,刘琳则要去乘地铁去哥哥家,离别时原本还想交换联系地址来着,可刘琳不知道实习单位、自己也不回学校、又不想让哥哥担心,姬羽除了左家的地址,也不能拿出其他地址,也就作罢,都说只要有缘必会再见,彼此挥手离开。
谢文娟一直盯着那姑娘的身影,直到姬羽喊她去出租车停靠点儿,才恋恋不舍的转过头,对姬羽说:“多好的姑娘,漂亮、善良、热情,还是大学生,比先生你才小3岁,正是好年龄,我看那姑娘对先生有意,你咋不把咱燕州家的地址告诉她呢,以后她回老家也能找到咱们,以后你们在京城有自己的固定地址了,就能常联系常见面了。”
梅梅在一旁起哄:“就是,要是哥哥给我找个这样的嫂子就好了。”
姬羽伸手刮了下梅梅的鼻子:“要是刘琳真有那个心思,我就更不能跟她联系了,我已经给你找好嫂子了,比这个刘琳一点儿也不差,过几天你就能看到,快走吧,再磨蹭,赶上下班高峰就麻烦了。”
三人乘上出租车,一路顺利开到宋晓丽的家门口,下车后,没等敲门,门就开了,晓丽穿着一件桃红驼绒毛衣迎了出来,一脸欢笑:“哥,我听见汽车响,就知道一定是你们,这就是谢阿姨吧,阿姨好,一路辛苦了,梅梅,我是晓丽,你得叫我姐。”转头又对跟出来的丈夫道:“景阳,你帮阿姨拿着行李。”
几人进了院子到了客厅,将行李放下,彼此重新认识,一番客气自不言表,保姆阿姨问晓丽是不是现在摆饭,晓丽说20分钟后去吃饭,保姆去了厨房,姬羽引着谢文娟母女去洗漱间洗手洗脸。
谢文娟一连忐忑,将门关严,悄声跟姬羽嘀咕:“先生,以后我和梅梅就住在这儿吗?我怎么看晓丽对象跟我岁数相仿啊,以后在一起是不是不方便。”
姬羽笑道:“谢姨别担心,以后您和梅梅就住晓丽家,晓丽不是外人,你就当她是我的亲妹妹,景阳也是很好的人,岁数大些知道疼人,景阳以后就是梅梅的主治医师,你们在这儿住,一是治疗方便,梅梅的妇科病,脱衣服在医院诊室扎针理疗,人来人往的,很不方便还尴尬,在家里,除了景阳,就是您和晓丽还有保姆阿姨,再没别人,舒服安全还安心,梅梅就能康复的快一些,再说,在家诊治,还能省一大笔住院治疗费,多划算啊。”
谢文娟一听能省钱,立刻开心了:“那敢情好,只是太打扰晓丽和汪大夫了,咱们把住院治疗的钱,给晓丽吧?”
梅梅俏脸通红,羞臊难当,颇不情愿:“哥,我,我不想脱光衣服给那个人看,要不我不治了吧,没脸见人了。”
姬羽揉了揉姑娘的头,安慰道:“病不讳医,对于医生,你就别把他当成人,当成治病的机器就行,景阳和晓丽的医院本身就是妇科专科医院,每天去看病的美女靓妹成百上千,多一半都是男医生诊治,没人觉着不合适,再说,汪大夫今年比你妈岁数还大两岁,能给你当叔叔当伯伯,你有啥可害羞的,要是去了医院,治病时说不定跟前围着一帮实习医生,别说大家都看着,说不定一些青年男医生还这儿摸摸那儿按按,那场面你就寻思吧,还怎么活?”
梅梅俏脸由红转白:“妈呀,我死也不去医院,哥,那,我在这儿治疗也可以,治疗时你守在我身边行吗,你在我身边,我有安全感。”
“这么大的姑娘,净说傻话,汪大夫治疗时,你妈妈和小丽姐都在你跟前,你有啥可怕的,让哥哥把你的身子看了去,你就不怕害羞了?哥这段时间很忙,不可能长时间陪着你,等你把身体治好了,我再带你去拜老师练瑜伽功,到时候把脊椎骨矫正直,梅梅就是个亭亭玉立的健康姑娘,那时我带你去北戴河海里去游泳,穿三点式泳衣,梅梅把最美好的身姿给哥哥欣赏,好不好?”
梅梅眼睛涌出了晶莹,使劲点头:“哥,我听你的,一定好好治病,好好练功,治好身体,用一生报答你。”
姬羽欣慰的笑了:“哥哥正有此意,等你把身体治好了,就能给哥哥管理更大的生意,挣更多的钱,让你给哥打一辈子的工。呵呵呵!”
吃完晚饭,姬羽三人跟晓丽去了西挎间客房,跟姬羽住的正房西屋不同的是,这个挎间客房里,没有炕,而是安放了两张一米半宽的双人床,由于挎间够大,房间仍不觉得拥挤,屋子里还有柜橱、书桌和带有自来水龙头的洗手盆,住宿生活很方便,姬羽特别摸了下暖气,竟然是热的,怪不得屋子里不阴冷。
晓丽笑道:“我们这个生活区,已经开始集体供暖,不过也有自己烧炕的,我家这是土洋结合,开始供暖时,我们就用暖气,供暖前和停暖后都有一段时间很冷,我们就烧地炉取暖。”
见晓丽安排的很是妥帖,谢文娟一再感谢,姬羽也放了心,跟她们娘俩嘱咐了几句安心住,安心治疗,自己会常来看她们的话,就要告辞。
汪景阳道:“姬羽,你等下,来我屋里我跟你说件事情。”
姬羽跟他进了正屋问:“汪大哥,是不是梅梅的病有什么问题。”
“哦,不是梅梅治病的事,原本我还有些没把握,现在看到梅梅本人,她的气色很好说明除了脊椎压迫了经络,阻止了雌性激素的产生,其它脏器发育的都很健康,这是很好的现象,治好的把握可以说非常大,要是她能有男朋友配合刺激、理疗,促进雌激素大量生长,治愈时间能大大提前,两三年就能达到正常成年女子的体征。我找你,是上次你跟我说,要在附近买四合院的事情,我这段时间托朋友给你打听了,最近这边有一个很不错的四合院房主,要举家搬到国外,院子有意出售,不过条件有些苛刻。”
姬羽一听来了兴趣,他现在已经下决心在京创业,而且跟崔云燕的关系也该早做打算,虽然自己尚没解决京城户口,但在京城有一个自己的家,能给崔云燕一个最基础的生活保障,再加上一个控股企业,应该给自己加分不少,让云燕跟父母家人交代时能有底气。父母跟老疙瘩一起生活,在燕北是一种很普遍的习俗,姬羽打算结婚后将父母奶奶接到京城,跟自己一起住,姬羽知道大哥的境况,他们两口子现在还跟别人合住一个院子,根本没有多余的房子,父母跟大哥住不现实,奶奶和母亲腰腿都不强,要是住楼房,估计很少能下楼出外游玩,住四合院睡火炕,跟家里的老院子相仿,估计老人们能更适应些。
姬羽想在新街口附近买房,而不是在如意里附近,主要是这里更接近市区,最重要的是,离宋晓丽家近一些,宋晓丽夫妇是医生,以后老人们来这边住,有个助力,反过来自己对晓丽算是个娘家人,也能给她一些帮助和安慰。
汪景阳道:“房院在新街口东面,地理位置比这边好,房院也很大,是两进三院,带后花园那种,这栋房产老主人是晚清举人,儿子曾是燕京大学教授,孙子是知名学者,思想有些崇洋媚外,最近在重要场合说了些鼓吹自由化的言论,被国家媒体批的够呛,在国内呆不下去就准备举家迁移美国,要处理这栋老宅,转让条件比较苛刻,一是价格贼高,二是要美元不要人民币,五万美元不打折扣。你要是有空,这几天可以去看看,到时候我请假陪你一起去。”
这时候的京城,新的商品居住楼刚刚兴起,大部分老京城人,尤其是年轻人早已住够四合院、大杂院,一心向往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的生活,加上进入改革开放时代,允许自由买卖个人房地产,只要经济条件许可,大多数人都开始向楼房转移,也不能说这些人做的不对,因为几乎多数平房不具备独立卫生间既厕所功能,甚至没有独立浴室功能,每天一大早端马桶排队上厕所,几乎成了平房居民的一景,而几乎所有的公共厕所都没有冲水功能,多数是一间大平房十几个甚至几十个蹲坑,没有屏障隔墙,蹲坑下就是粪坑,冬天冻屁股倒也能忍受,到了夏秋两季,上厕所那就是一天之中最悲催的事情,不但要忍受冲鼻的屎尿臊臭气味,眼睛还要观摩拖着尾巴的蛆虫爬墙比赛,两只手即使一住不住的驱赶嗡嗡的苍蝇,还是备不住让蚊子在屁股上叮几个包,上班一族因为排队蹲号造成上班迟到的不在少数,即使为了如厕方便这一项,95%的年轻人也是宁愿住两室一厅一卫一厨的60平米楼房,也不愿再住120平米的平房,所以买平房不是难事,相反,卖平房倒是相对困难一些。
姬羽打算跟崔云燕结婚后,把爸妈奶奶都接到京城跟自己住,老人们来了,以后大哥一家三口过春节也得来住两天,房间少了,肯定不那么方便,有个两进的大院子,就没这些顾虑了,至于五万美元,对姬羽来说不算什么,私下价格顶天50万元人民币,明天就要跟如意里街道,办理幼儿园过户手续,房地产证到手,在孙文静的信用社就能以幼儿园房地产抵押贷款,给友谊商店外头倒腾外汇的伙计打个电话,人民币就能变成美元。打定主意,姬羽跟汪景阳说两天后也就是周三下午来找他去看房,看完房就能拍板交易。事情敲定,姬羽就要回去,走前给汪景阳留下了五千块钱现金,作为梅梅的治疗费和生活费。
汪景阳笑道:“哪里用得着这许多。”拿了一沓大团结,把其余四沓放进了姬羽的挎包里。
姬羽一笑也没矫情,拍了下妹夫大哥的臂膀,就告辞走了,出了小区,看着满天星斗,他的心甚是愉快,这一天可算是顺心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