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非晚顺便“参观”了一下知府。白日的时候非晚乖乖地待在房间里,她知道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她。
五日后,陆建雄带非晚来到一个房间,里面有一女子,满脸蒙着纱布。
“她就是秦非晚。”陆建雄说。
非晚激动地抓住女子的手,摸着柔软的小手,想来是他临时找来的府中女子。
“姐姐,我是小菊。”
只见女子一直不说话。
“我姐姐为什么不说话?”
“她有时清醒有时迷糊。”她想是不是见我的时候都是迷糊的?看那女子的眼神,哪有迷糊的样子。
“姐姐,想不到两年不见变成现在这样子了,小菊一定会把欠你的都讨回来。”说着非晚趴在女子身上边哭边说,“我可以带我姐姐走吗?”
“你先别着急,她在府上一直有人照顾,等我的事完成了,我会把你们姐妹都安全地送回去。”
“希望殿下说到做到。殿下想要我做什么?”
“我想要水安城的防御布局。”
“我可以告诉你这些,但你必须保证我姐姐的安全,我要一个职位,你也要帮我讨回公道。”
过了一会,陆建雄说:“你就当一位谋士先留在我身边吧,不会有人欺负你,我已上报我父皇了,你可以放心留下,他们也不知你是越国的人。只是委屈你得男装打扮了。”他把自己留在他的眼皮底下,
“这些无所谓,我从小跟着姐姐也常男装打扮。”
非晚要求跟姐姐住在一起被陆建雄拒绝了,他说他还需要带她出门,跟“姐姐”住一起不方便,其实他就是想监督她的一言一行。
几日后,陆建雄带她来到军营,看来通过他的“测试”,他对她已经放心了。
主帐内坐着三位将士。
“这位是秦先生,这位是负责安平的主将鲁军峰,是鲁奇羽老将军的长子,这位是玉州的主将贺信义,这位是玉州的守将吴风昀。秦先生知道有关水安城的城防,希望各位能配合秦先生。”非晚见过他们,她没想到陆建雄竟把她的身份连他们都瞒住了。
他们都看着非晚。非晚站起来走到他们的地图旁边,对着水安城的位置说:“水安城的主要城防在于城墙和护城河,如果真有破绽就是现阶段刚在进行的东段,你们看这段由于地势原因护城河异样狭窄,水安城那边以几棵大树遮挡,如果想找突破口就这里。”
陆建雄和他们互相看了看,点点头。
“那秦先生对刘武这个人怎么看待?”贺信义问。
“刘武原是秦山将军手下的将士,他经历过多场战争,非常有实战经验。”非晚看着陆建雄说。陆建雄知道她不想说太多,就说:“先生认为刘将军会选择战还是选择和?”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如果选择战这两年就不会是这种状态了,现在的主动权在太子殿下。”陆建雄忽然笑了。
“那么鲁将军对水安城有什么看法?”非晚问鲁军峰,这是她最想知道的。
鲁军峰看了看陆建雄,后者向他点点头。
“自从水安城被秦非晚拿走后,我们就知道一时很难拿回来了,但是水安城的百姓能否安居就要看我们了。现在越国新君登基,不心不稳,他也无暇顾及水安城,也许他认为水安城没有那么重要,这次我们以为晓光将军真的回来了,原来只是他们一个诈,看来他们也是技穷了。我们正在等容州那边的消息,如果容州城内的皇后也不是秦非晚,我觉得很快,我们可取水安城。”
非晚听后假装点头表示赞同,但内心却是惊涛巨浪,她没想到容州城的消息这么快能传到他们这里,楚先生知道这一切吗?
非晚也是大胆地表达自己的想法,她知道陆建雄对她还是有所怀疑,总是很自觉地在他身边不离开,对他来说是监督,但这也正是非晚需要的。他身边的信息远多于外面的随便打探。她相信选择离开的刘奇恒和赵楚旺他们应该跟听雨阁联系上了,而留下的吴元锐和张永祥,陆建雄分别把他们安排到了鲁军峰和贺信义的军中。
陆建雄见非晚每次都会阐明自己的观点,不隐藏自己心中所想,她不主动跟外人联系,只有陆建雄的安排下才会见人,她问的最多的就是姐姐。慢慢地,他开始信她了。
半个月后,非晚跟着陆建雄出入各种玉州城的事务,他发现她完全没有把自己当女子看,很多时候她还会维护他的自尊。
他忽然间觉得她才是懂他的那个人。他有时会盯着她看,他想不到一个女子可以做这么多的事。她只是秦非晚的一个义妹,都能如此懂军中事务,可见秦非晚让人害怕也是正常的了。
又过了十来日,陆建雄告诉她要回一次宋平,非晚故意笑着说:“太子殿下还不放心我?”
“我对秦姑娘重情重义心生敬佩,我回宋平参加我父皇的寿诞,下月初我会再回到这里,到时我会将你姐姐交于你。”他说,非晚心中好笑,我都叛国投敌了还重情重义。
“好,我等着殿下。殿下离开后,我还可以自由出入吗?还是为了避人耳目少出府为好?”非晚故意问。
“秦姑娘想多了,在玉州城姑娘是自由的,我相信贺将军也会替我照顾姑娘的。”
“谢谢殿下。”非晚心中暗喜,有些事终于可以白日出门做了。
陆建雄离开后,非晚常出入玉州城的风月场所——满春楼,有一次碰上贺信义了。
“贺兄不可告诉太子。”非晚神秘地说。他不知她是女子,以为没有了太子的管制,他更放纵自己了。
她还会偷偷告诉贺信义:“茹儿姑娘甚是有趣。”贺信义只是笑笑,从没把男人的这种事当回事。他只是没看到,吴元锐,张永祥也成了满春楼的常客。
“秦兄要一起喝杯吗?”
“好啊。”他们一同走入了一个叫心儿姑娘的房间。
“贺某看得出太子待秦兄不一样,希望秦兄在太子面前美言几句。”
“欸,都是食之禄为之谋事,哪有什么不一样。我倒觉得贺兄在玉州甚是逍遥。”
“秦兄谦虚了,如果没有战争,玉城确实是个好地方。但自从越军驻兵以来,太子一直在玉州,日日战战兢兢,今日难得一起来此放松一下。”
非晚与贺信义一来二去,贺信义就有几分醉意了。
“玉州防御如此严密贺兄不用担心越军。”
“秦兄不知,玉州城现在也是明争暗斗,吴将军其实不是太子一派的人。”
“哦,吴将军难道还有异心?”
“吴将军是吴皇后的堂弟,虽太子被封为太子的时候皇后还无所出,但自从有了二王子,朝中有些风向就变了。这十年来,皇后也是不断培养她的势力,玉州,陆州都是皇后的人,所以太子派我在这里也是为了……”
“原来如此,以贺兄的为人,什么人都不用担心。”非晚说,她想他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在哪头都不会吃亏。
贺信义笑着说:“还是秦兄懂我,吃吃喝喝有美人为伴多好的事,我就想不明白为什么非要打打杀杀。”
“就是就是。趁太子不在,贺兄带小弟各处走走。”
“没问题。”
非晚在玉州城吃吃喝喝,殊不知水安城的轻枫却如热锅上的蚂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