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什么都知道的,醒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悲恸。
苏冷晚的脸色惨白,连嘴唇都没有一点血色,眼窝深深的陷进去,满脸病容和倦态。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白色的床单,蓝色条纹的病服,一切都那么干净平和,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一切都只是她的一场梦。前半段美着,后半段魇着。
天灰蒙蒙的,点点光亮透过窗户投射在背面上,零零碎碎的,像光舞成的蝶。
苏冷晚感受到床边睡着一个人,透过他疲惫睡过去的脑袋,她触摸到那柔软的发丝,她知道那是段烨。
手上挂着点滴,冰凉的液体通过淡青的血管一点点进入她体内,身上也跟着不自觉抖了一下。
全身还是像散了架一样的疼,脑袋上被缠了厚重的纱布,除了有些昏沉沉之外,倒没有之前那剧烈的刺痛感了。
苏冷晚不断的搓着自己的手,很久很久才从无名指上的婚戒里看到一点点残留的血痕。
黑红色的斑点,已经结了痂,她舍不得擦,那可能是她小孩的血,就剩这么一点点了。
苏冷晚的手颤抖着抚摸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她努力的想要感受那孩子的存在,可是真的什么都感觉不到。
她像个疯子一样自言自语,“我们还在一起,妈妈陪着你,别怕,天堂里不黑的。”
眼泪像断了线的串珠,一滴一滴落在枕边,沾湿了枕面,深深浅浅水汽斑驳。
苏冷晚抱着手上那么一点点血痕,抱得很紧,泣不成声。
她什么都没有了,最后连孩子也失去了。
段烨是被她的哭泣声惊醒的,他抬起头,就看着她蜷缩成一团,泪流满面,哭得全身颤抖。
“晚儿……”
段烨起身想去抱她,却被她一手挥开,眼底里都是恨意和厌恶,“别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