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场景,唐夫子的脑门突突直跳,差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住手住手,赶紧给我住手,学院是你们读书的地方,不是打架的地方,快住手!”
赵云川停下了,不打了。
已经打得差不多了,更何况,唐夫子的面子得给。
赵云川的手上还有血迹,是李景的,李景的牙被打落了一颗,赵云川有些嫌弃的看了看手上的血。
最后蹲下身,在文祥的外袍上擦了擦。
虽然还是脏,但已经比刚刚好多了。
“你们几个到我办公间来!”
李景捡起地上自己掉落的牙,满脸伤痕的跟着去了。
而文祥走路则是一瘸一拐的。
两人谁都没有讨到好,反观赵云川,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丝狼狈,仍旧是一副光风霁月的模样,仿佛刚刚打人的不是他!
李景恨的咬牙。
“哎呦呦~”
他立刻痛呼出声,刚刚牙才被打了,现在情况属实不好,一咬就疼得厉害。
无奈,不敢再咬牙了!
想恨恨的看着赵云川吧,也有难度,他的眼睛也肿了,现在只能眯起一条缝,勉强能看到外面的东西。
很快,三个人就到了唐夫子的办公间。
唐夫子有些气急败坏:“到底怎么一回事?”
李景立刻委屈巴巴的告状,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堆,他脸很肿,连带着说话也不利索了,唐夫子一句没听清。
赵云川倒是听清了一句。
“作……猪!”
想必必须让唐夫子做主的意思,也不知道夫子听没听明白。
唐夫子觉得头疼,耳朵也疼,指了指文祥:“你说!”
一说话,文祥的嘴角就痛,痛的龇牙咧嘴,但他还是忍着痛意告状。
“我们跟赵云川开玩笑,谁知他开不起玩笑,突然冲上来就打我们,夫子你看,把我俩打成什么样了,李景还掉了一颗牙。
他这样的行为和莽夫有何不同?
正如夫子所说,书是读书学习的地方,他在如此圣洁的地方就敢动手,夫子,他这是对书院的不敬!”
呵呵,还挺聪明的,知道上升高度。
“更何况我们是同窗,他对着我们就拳打脚踢,一点也不顾同窗情谊,夫子,求您为我们讨回公道!”
旁边的李景也一个劲的点头。
对对对对对,帮他们讨回公道,最好能把赵云川开除,不然难解心头之恨。
都说打人不打脸,他们这次可算是里子面子都丢完了。
如果这件事情夫子轻拿轻放,让他们就真的没脸在书院继续待下去了。
唐夫子不会只听一面之词,他又指了指赵云川:“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说!”
赵云川恭恭敬敬地对夫子拱了拱手,再抬头时,眼眶立马就红了起来。
李景和文祥看得目瞪口呆!
(⊙_⊙)
这人该不是戏班子里的吧,怎么说变脸就变脸了呢?
赵云川眼神坚定,不过声音却有些哽咽:“夫子,在书院动手是学生的错,无论您怎么惩罚学生,学生都认!可惜学生辜负了您的教诲…”
唐夫子微微叹气。
这赵云川虽然冲动了点,但认错态度良好,刚刚想必也不是故意的,肯定事出有因。
不由得声音也和缓了几分:“好了,你先跟我说说刚刚发生了什么,是非对错,总得有个说法。”
赵云川的记性很好,三下五除二的就复述了李景和文祥的话,并且也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唐夫子越听脸色越沉!
最后,直接忍不住大声喝斥:“口无遮拦、搬弄是非、信口胡诌、妄议他人,你这样的所作所为和长舌妇有何不同?
读书是让你们明理,不是让你们自持读书人的身份去看不起其他人。”
唐夫子真的很不喜欢男人说三道四,身为读书人应该以家国大业为己任,而不是讨论人家是不是赘婿,实在是太小家子气了。
文祥还在狡辩。
“夫子,我们没有!”
赵云川吸了吸鼻子,一颗晶莹的眼泪就那么掉了下来,他连忙擦拭脸上的泪珠,随后又一脸坚强的说道:“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我愿意为我刚才说的每一句话负责,若有半句虚言,就让我天打雷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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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十分相信鬼神之说,所以也很相信誓言。
听见赵云川这么说,就相信他的唐夫子更加的深信不疑。
赵云川字字铿锵有力:“如果夫子不信,但可以传其他人问一问,当时在场的还有……”
报了三个人名字,是那三个拉架的人。
知道抵赖不了,文祥没打算再抵赖,转而说道:“夫子,出言不逊是我们不对,但是无论如何他都不应该打人吧?更何况打人不打脸。”
他们俩的脸都挂了彩!李景更是被打掉了一颗牙齿!
怎么算都是赵云川的错处更大!
大部分老师都是偏心的,偏心成绩好的学生,唐夫子也偏心赵云川,赵云川不但是府试头名,平时表现也很出色,这次月考还拿了第一。
拿第一没什么大不了的。
毕竟每个月都有第一,可唐夫子看了赵云川的文章,文章甚至写得比有些秀才还好。
是个可造之才,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有哪个夫子不希望自己的学生成材,至少唐夫子是希望的!
文祥也学着赵云川抹起了眼泪,赵云川抹眼泪叫做我见犹怜,文祥抹眼泪只能让人想到两个字。
虚伪!
唐夫子觉得有些辣眼睛!
“男儿有泪不轻弹,你哭哭啼啼地像什么样子?”
这下文祥是真的委屈了。
这夫子怎么还双标呢,明明刚刚赵云川也哭了。
文祥的脸色有些僵住了,一时之间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那模样看着非常拧巴。
“今天这件事情,你们三人都有错,赵云川,无论如何,你都不应该动手,医药费肯定是少不了的,每人赔一两银子吧。”
这两人家境都不错,真的没把一两银子放在眼里。
不过一两银子治治皮外伤确实绰绰有余。
“你可有异议?”
赵云川:“没有!”
早知如此,她刚刚下手应该更狠一点才对。
“至于你们俩……给我回家面壁思过去!半个月之后再来吧!”
两人都惊了!
文祥更是不可思议:“夫子,我们才是被打的人呀!”
夫子是不是搞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