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漆黑的棺木中并没有什么新嫁娘的尸身,而是满满一棺的黄金。
在马棚昏黄的灯火照耀下,闪烁着金灿灿的光芒。
三人对视一眼,默不作声的将棺材盖了回去。
李相夷暗自呢喃了一句,“难怪那车辙痕这么重……”
驿站门口传来脚步声,应该是有人来换班了,笛飞声和李相夷一左一右架起李莲花,身形一晃飞离马棚。
李莲花顶着夜风有些迷茫的被二人带上屋顶,站稳了才抽回手。
左右看了一眼,抬手掸了掸衣裳褶皱。
“干嘛,我自己会飞。”
他这么一说,另外两人才恍然想起,他已经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李莲花。
场面一度有些尴尬,李相夷低咳一声。
“习惯了。”
笛飞声则一直关注着马棚那边,眼看换班的两人过去,连忙抬手将两人按了蹲下。
果不其然,下一刻便见那两个黑衣人警惕的出来,四处打量片刻,而后才又回了马棚中。
以免打草惊蛇,三人并未多留,回了房中。
李莲花敛袖倒茶,沉眉思索。
“你们当时查案,就没注意这山庄里的银钱少了这么多?”
李相夷摇头,伸手过去端茶。
“山庄里值钱的财物并没有缺失,库房也算完整,没有撬锁的痕迹……”
所以他们一度认为是仇杀,并没有往谋财害命这边去想。
至于那山庄库房里原本有多少东西,这事发突然,一时半会的,他上哪知道去?
笛飞声皱眉问道,“所以,这就是一起谋财害命的灭门案?”
李莲花却若有所思,“看起来的确如此,但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李相夷手肘搭在桌上,抬眼去看他,“哪里不对?”
李莲花这才道,“这一棺黄金可不是小数目,粗略估算将近万两。”
“先不说这弦月山庄是何来这样殷实的家底,这么多银钱不存在钱庄里吃红利,而是藏在家中落灰,本身就可疑。”
要说这银钱是在钱庄现取的……
哪家谋财害命的凶手作完案了还去取银子?退一万步来说,即便这凶手当真胆大包天,拿着主家的信物去取银庄取钱,提走一箱银票走不比这几百斤黄金方便?
而且这么多黄金,银庄短时间内怕是拿不出来,需要不少时日调取。
李相夷自然也明白这一点,眉头敛起。
“是很可疑。”
看来得先好好查查这弦月山庄的底细了。
但无论是图财害命还是寻仇,他都得查清真相,将凶手绳之以法。
此案二百余人惨死,连宾客守卫都不放过,着实在江湖上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他不得不搁置诸多门内事宜亲自接手。
李莲花看向李相夷,“接下来你打算如何?”
李相夷思绪几转,开口应道,“按兵不动,顺藤摸瓜。”
一路跟着棺材进京,看看这凶案现场带出来的黄金,最终会流向何地。
李莲花点了点头,只要顺着这条线索摸下去,这幕后之人自然会现身。
夜色已深,两人并未多留,各自回了自己的屋子去休息。
李相夷送走二人后,提笔往四顾门去信一封,命人去详查那弦月山庄的底细,以及庄主和少庄主的生平。
又安排了跟来的四顾门人在暗处看守马棚,这才熄灯睡去。
后半夜又下起雨来,笼罩在房屋上哗哗作响,倒是叫人好眠。
第二天一早,李莲花下楼的时候,雨已经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