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出了这么多血。”
李莲花啧了一声,连忙从随身的行囊里给他翻找金疮药。
这一路过来,李相夷这双手没少发力,伤口崩裂在预想之内,只是没想到这么严重。
但真正拆开伤口后,李莲花才意识到,也许并不是伤口崩裂,而是这血,一开始就从未止住过。
他连忙抓起李相夷另一只手,仔细探查脉搏。
李莲花神色一凝,“你中毒了。”
笛飞声这才看向他二人,眉头一沉,“什么毒?”
李莲花道,“是蛇毒,会导致他伤口无法愈合,不断失血。”
他看上去颇有些自责,“通常来说蟒蛇都是不带毒性的,我没料到这腾蛇竟然携毒。”
李相夷拍了拍他的手背,“放心,我运功调息一会儿就好。”
李莲花摇头,“这毒性烈,加之你几度运功,如今已遍布你的血液。”
“即便有扬州慢在,也须得运功调息两日,辅以药浴排毒。”
他再次撕下里衬布条,替李相夷包扎好伤口。
而后撑身站起来,沉声开口道,“我们得出去。”
李相夷没有答话,将染血的护腕重新套回手臂上。
笛飞声看了李莲花一眼,又看了李相夷一眼,也没说话。
直到李相夷绑好了束带,这才抬头看向李莲花。
“是要出去,但得先找到菩提无树。”
李莲花皱紧眉头,“你……”
李相夷撑剑起身,“我会以扬州慢压制毒素,不到万不得已,不运功出手。”
“你放心,碧茶你都能压它十年,这区区腾蛇毒,我压上一两日自然不成问题。”
李莲花动了动嘴唇,待说什么,却被笛飞声打断。
“既然如此,那就抓紧时间。”
说罢,与李相夷一前一后迈步离开。
李莲花心下涌起一股深沉的无奈,但这两人没一个是能听劝的。
终归只是头疼的叹了一声,快步跟了上去。
几人出了宫殿门口,齐知源继续跟着地灵尺在广场上转。
笛飞声一看他这地灵尺就烦,索性把眼一瞥,看向别处。
正好见李莲花正仰头站在那尊雕像面前发呆,索性提步走上前。
“看什么呢?”
李莲花细细打量那石像,“我在想,这药王陵中连枯木痋都有,那说明菩提药王与南胤皇族走得极近。”
也不知道,这菩提药王跟他那老祖宗萱公主,究竟是个什么关系。
笛飞声也仰头看了一眼,“等找到他了,你自己问问。”
李莲花听得脊背发凉,抬手搓了搓胳臂,横他一记冷眼。
笛飞声看他这副模样有些好笑。
“怎么,你都走到这里来了,才开始害怕?”
李莲花懒得理他,端着地灵尺的齐知源却走了过来,站定在李莲花面前。
李莲花低头看了一眼,发现那尺子正直直指着自己的方向。
下一刻,那地灵尺豁然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扭头指向了齐知源。
齐知源回过头,看向那尊雕像,李莲花也越过他看了过去。
“我上去看看。”
齐知源收好地灵尺,抬手抡了几圈,将飞虎爪勾上石像。
确定稳固,方才拽着绳索一路攀爬上去。
齐知源身手矫健,飞虎爪在他手中使得格外顺畅,想在何处落脚就在何处落脚。
底下三人聚在一起,盯着他在石像上如灵巧的猿猴一般荡来荡去。
很快,他落在了石像的手掌上。
那手掌是向内的,另一只手则搭在药匣上。
齐知源左右探查片刻,找出手腕处的关窍,抬手一掰。
咔嚓——
那只手翻了过来,正面朝上。
地面突然传来震荡,又是一阵轰隆隆的声响。
几人四顾环视,想看看这机关开在何处。
却不料下一刻,脚下陡然一空。
那地道口好巧不巧,正开在三人脚下。
底下是一条蜿蜒的通道,李莲花几人一路滚进去,转得头昏眼花。
着地的时候,扬起遍地烟尘。
李莲花咳嗽两声,撑身坐起来,抬手挥开飞扬的尘沙。
三人都爬了起来,掸着身上的尘土,看上去颇为狼狈。
后方的通道中又传出一阵响动,很快便见齐知源也跟了下来。
笛飞声顺手扶了他一下,没让这小子也摔了。
几人取出夜明珠,将这底下的场景照亮。
落地的位置是一处宽阔的青石通道,通道延伸得很远,左右两方都是一片漆黑,看不清前路。
那么问题来了,这回该往哪边走?
齐知源取出他的地灵尺,开始推算。
他们现在的位置处于正东,按照三龙山的方位来看,墓室应该会在南边。
再低头看地灵尺,的确也是指向南方。
他才抬起手指向左手边的南方,刚要张嘴说话,就见笛飞声十分果断的抬脚迈向相反的方向。
李相夷跟李莲花对视一眼,选择跟了上去。
齐知源:“……?”
他追了两步,“走反了,往这边……”
几人没说话,脚步却不停,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了。
“你们信不过我?”
笛飞声道,“信得过,你选那边,走这边就对了。”
齐知源欲言又止,几度张嘴,但还是憋了回去。
算了,这几位都是艺高人胆大的,跟着他们说不准能见识更多机关。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几人这一路走来,直到停在一处墓室入口前,都没遇上什么机关陷阱。
一时间齐知源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李莲花看他这样,有些好笑,出言安抚他。
“齐先生,这地下分了好几层,你那尺子不准也不奇怪。”
笛飞声挑眉,“这不是挺准的吗。”
听得齐知源更自闭了。
知他惯会补刀,李莲花横了他一眼,也没再多言,举着夜明珠迈步踏进了墓室之内。
地下这一层不似上方的地宫宽广,但墓顶修得也不低。
两方各有一个耳室,李莲花进了一间,里面都是一些殉葬品,除了一些灰尘厚重的陶器,便是石架上各类陈旧的古籍功法若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