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将这样的灾祸再招惹到四顾门,那他才是罪该万死。
“多谢门主。”
“既然如此,那我便不久留了。”
“门主,保重。”
“诸位,告辞。
云彼丘拱手朝众人道别,转身步履蹒跚的往外走去,吱的一声推开门迈步离开酒馆。
边上看了半天的李莲花目送他步步远行,压低声音问李相夷。
“不是,他就这么走了?”
“吃个饭再走也不晚啊,这人家刚解完毒,不合适吧。”
李相夷冷着脸,“他急着走,我还能强留他不成?”
笛飞声倒是看明白云彼丘为何走得这么急了,“他现在最多能留角丽谯两个时辰,怕是想趁机跑远点。”
李莲花恍然的点了点头,又扭头看笛飞声。
“你就这么笃定,角丽谯会去找他?”
笛飞声眉梢一扬,成竹在胸。
“你看角丽谯方才那神色,哪里是能轻易放过他的样子?”
李莲花颔首,意有所指道,“你倒是了解她。”
片刻之后,李相夷还是给了刘如京一个眼神。
那边的刘如京心领神会,纵身一跃出了酒馆,一路追着云彼丘出去。
人来人往的街头,云彼丘回头看他,“可是门主还有交代?”
刘如京神情复杂的看了他片刻,这才从怀中摸出一袋银两。
云彼丘刚要推拒,就听他道,“拿着,我回门里自己去你库房里找了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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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彼丘沉默了,任由他将银子塞进自己手里。
“军师,我相信以你的本事,很快就能在江湖上闯出一片天地,只是我不明白。”
“门主既已开口免你罪责,不再追究,你为何还要离开,与昔日同道背离。”
云彼丘无奈摇头,“即便门主不再追究,我也实在没脸再回去。”
“再者,门主说那姑娘都是与我定过亲的了,若她再因为我找上四顾门,怕是数不尽的麻烦。”
刘如京面色一冷,“这么麻烦,杀了就是。”
左右是个人人喊打的魔教妖女,杀人无数,丧心病狂,留她作甚?
云彼丘愣了一下,即便刚才角丽谯的金簪差点刺穿他的咽喉,他也从未对她动过杀心。
这一刻,他终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即便不记得她,角丽谯在他这里,仍旧是有几分不同的。
“算了,我老刘也懒得劝你,西街第三家客栈是门内弟子的落脚点。”
“门主的意思是,你先安置在此处,待身体恢复了,再离开宣城。”
云彼丘颔首,“我明白了,替我多谢门主。”
酒馆内,李莲花和笛飞声已经摆开了棋盘,嘴里仍旧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李莲花道,“你说那刘先生出去干什么去了?”
笛飞声答,“安置云彼丘去了吧。”
李莲花落下一白子,“他不是让人家好自为之,我还当他撒手不管了呢。”
笛飞声吃他一目子,眉头微挑,“毕竟是为救他才躺了这么久,如今刚醒过来就请辞,这要死不活的鬼样子跟你不相上下,李门主总不能真看着他在外头出什么事。”
这两人旁若无人的把李相夷的心思分析了个透,只当他不存在。
李相夷强压下一剑劈了那棋盘的冲动,“你们俩说话就不能背着我点吗?”
笛飞声再吃了李莲花一子,摇头,“背后编排他人,实非丈夫所为。”
颇有些阴阳怪气,看样子还在记李相夷背后编排他的仇。
李莲花啧了一声,慢慢察觉出不对来,“老笛啊,你这刚开场就吃我这么多手棋,是不是有点太冒进了?”
笛飞声一脸理所应当,“跟李相夷学的。”
李莲花扶额,坏了。
只想着拿他磨砺李相夷,忘了影响力这东西,他是相互的。
怕是李相夷心性尚未锻开,这杀伐果决的棋风就叫笛飞声学了个十成十去。
——他本来就是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