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
周自悠揉着眼睛，拉开房间门走了出来，习惯性扯着嗓子喊了一声：“灰尾——”
然后，她看向空荡而安静的家，沉默了两秒。
哦。
灰尾已经走了。
周自悠在原地站着愣了一会儿，才走向阳台，一排高矮胖瘦的花盆里，种着各样的花花草草，绿意盎然，生机勃勃。
周自悠沉默了一会儿，慢慢蹲下来，手轻轻拂过一株兰草。
这些是灰尾照料着的花草，他就带了自己的衣服就走了，这些花草呢？
还有，他现在在哪？找到地方住了么？
她掏出手机，找到灰尾的联系方式，拍了一张花草的图，发了过去。
“你的花草不要了？”
她起身，去了厨房，想到了什么，她拉开了冰箱，果然，那里还有很多羊肉。
她又发了语音：“还有，冰箱里的羊肉你也拿走吧。”
狼人只吃肉，捕猎也挺不容易的吧，她也是看过不少《人与自然》的。
很快，那边发来了两秒的语音，灰尾低低闷闷的声音传来：“给你。”
狼人认识的字不多，聊天都是语音。
周自悠不确定地发了语音：【你那些花花草草呢？】
灰尾发了一秒的语音过来，这次语气快了一分，说了三个字：“都给你。”
周自悠吃不了那么多啊，她才不要吃那么多肉呢，好不容易瘦了几斤，还有，肉可是灰尾填饱肚子的东西，他现在去外面住了，周自悠都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
她对着手机，说道：“花草可以要，肉你过来拿走吧。”
另一边，灰尾听了三遍这段语音，抿了抿唇，客厅里路过的沧岭也听到了，他昨晚也留了下来，此刻看到灰尾犹豫的模样，他叹了口气：“你不想见她么？去拿肉不就可以见到了？”
灰尾眼睛亮了一下，对着手机嗯了一声。
然后，他关上门，隔绝了沧岭，又听了几遍语音，周自悠熟悉的声音传来，他轻轻勾了勾唇。
看着被关上的门，沧岭都气笑了。
“破小子！”
周自悠点开一秒的语音，灰尾只说了个“嗯”。
她便问：“你什么时候有空过来拿肉？”
灰尾今天要跟着刀疤大叔去看房子，晚上去她那儿似乎又不是很好，所以他说了两个字：“现在。”
周自悠便在沙发上玩手机，等着他来。
灰尾穿着黑色卫衣，到了门口时，没有按指纹，而是敲了敲门，听着里面传来拖鞋踩在地板上熟悉的声音，他不自觉绷紧神经，有些紧张起来。
似乎，是发现自己想当她的伴侣后，灰尾就开始不好意思了，
不过，紧张中，还带了些期待。
拖鞋声到了门口，门咔哒一声从里面推开。
灰尾抿了抿唇，站直了一些，低眸看着门口的女人，她还是穿着白色的睡衣，披着长发，面容白皙，脸圆圆的。
灰尾把手里提着的小笼包递了过去。
周自悠愣了下：“…怎么又买了？”
灰尾说：“习惯了。”而且这个时间，她还没有吃早餐，他走在街上，自然而然就买了一份。
周自悠很喜欢那家早餐店的小笼包，他清楚得很。
“谢谢啊，狼小弟。”周自悠觉得心情有些复杂，伸手接了过来，这大概，是她最后一次吃到狼小弟买的早餐了。
这家伙，挺乖的。
“进来吧，我给你找个袋子，你装着提过去。”她转身走了几步，想到了什么，回头道：“哦对了，不用换鞋……”
话还没说完，目光已经落在灰尾穿着的拖鞋上面去了。
他走的太快太急，鞋架上还有他的拖鞋。
周自悠顿了顿，转身去了厨房。
灰尾跟了上来，看了一眼阳台的方向，问：“给它们浇水了吗？”
“浇了。”周自悠蹲下来，在厨房的柜子里拿了个大袋子出来，心里莫名觉得有些怪异，此情此景…让她想到了刚刚和平离婚的夫妻。
其中一方有东西忘记拿走，回来拿了，他们的对话熟悉却又疏离。
她维持着蹲着的姿势，抬眸看门边的男生，他太高——了，一时间，她头都仰痛了，自然而然，不客气道：“你蹲下来。”
灰尾没问为什么，默默蹲了下来，目光躲闪，不敢直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