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境心将何庆年的手握上刀把,刀把上,有毒药的位置,仵作用朱砂做了记号,贺境心转动了一下,最后将手指指腹的毒药和朱砂记号完全重叠。
最终的姿势变成了,何庆年抓着刀,刀刃朝着自己,刀背朝外。
贺境心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画面。
六月初一的晚上,何家人坐在餐厅里吃过了饭,女眷们带着孩子去睡觉,何庆年和何庆丰,还有那个陌生人,三个人去了前面的大堂里,等待赊刀人的到来。
中途,何庆年离开过,他提着刀,将后院十三人,妻妾孩子全部砍杀,之后回到大堂之中,趁着两人毫无防备的时候,一刀砍翻其中一个,之后追上想往外跑的另一个,将人割喉而死。
这个时候,赊刀人或许在,或许不在,但不管哪一种,赊刀人都只是冷眼旁观了这场灭门厮杀。
十年前,何庆年从赊刀人手里赊了一把刀,十年后,赊刀人从何庆年手里收回了一把带血的刀。
除此之外,赊刀人应该还收取了一些东西,所以竹简上,何庆年的那一笔债才能被勾掉。
但赊刀人的刀箱里,并没有这样东西。
“何家十六口人,多了一个无名男子,少了一个孩童。”贺境心看向仵作,问道,“何家的下人,可有认出,少了的孩子是哪一个?”
“是何庆年的长子,何钰,九岁。”仵作道,“根据照顾他的奶娘说,那孩子沉默寡言,好像脑子不太好。”
贺境心心下一动,“奶娘现在何处?我要见一见她。”
“何家的下人,目前都被收押在县衙。”仵作答道。
贺境心点了点头,“这第三个无名男子,身份可有进展?”
仵作摇了摇头,“何家下人都说不认识此人,但此人瞧着与何家兄弟容貌都有相似住处,怀疑是何庆余没有死。”
“能找到十年前,知道何家旧事的知情人吗?”贺境心问,“何家曾经也是家大业大,并非籍籍无名之辈,十年也并不是很长,不应该查不出来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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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应道:“已经在查了,目前已经有了一些眉目,待查清楚再向您禀告。”
贺境心点了下头,仵作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贺境心站在三具并排放着的男尸旁,她忽然注意到一个特别的地方,那个无名男尸的鞋子好像有些不一样,那鞋比边上两个人的鞋都要厚上一些。
贺境心脑海中飞快地掠过一道光,她“啊”了一声,一些支离破碎的小细节在此刻竟然串连在了一起。
贺境心转身就往外走,仵作见状,赶忙跟了上去,“贺大人,可是有什么新的发现?”
“何家全家被杀,却独独漏了一个孩子,并且那孩子现在还不知所踪,这说明那个孩子是被故意漏掉的。”贺境心道,“这个孩子是何庆年的长子。”
为什么杀了那么多人,独独这个被奶娘说脑子不灵光的长子被放过?
贺境心推开一个房间的门走了进去,这里是何庆年夫妻居住的地方,她走到放置鞋袜的箱笼边上,打开之后,从里面拿出一双鞋。
仵作盯着贺境心手里的鞋子,先是有些不解,随后想到了什么,“这个鞋子……”
“这个鞋子,和那个无名男子的鞋一模一样。”贺境心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她丢下那双鞋,又继续看了其他的鞋子,每一双都一样,都比正常男子的鞋子要高出一些。
“那个无名男子,是假的何庆年。”贺境心道,“杀人动机或许有了,真正的何庆年被取代了身份,六月初一的晚上,他回来复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