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鸢娘跳水的幕后嫌疑人,常二爷的嫌疑最大,贺境心对常家并不陌生,荣氏典当的账本上,常家,王家,崔家,风家,经常出现。
田成死后,贺境心从桃花花笺上,看到了荣氏典当的图腾,之后顺藤摸瓜找上了荣氏典当,之后,荣娘就出事了,而害死田成的凶手嫌疑人春杏就被逮住了。
春杏与王家有仇,这看起来就是一桩因为宿仇而引起的栽赃,栽赃手段一点也不高明,却诡异的能够自圆其说。
一定是因为他们无意间查到了什么东西,触碰到了某些人的某些秘密,所以有人想要快点结案,不想田成之死继续被查下去。
荣氏典当。
贺境心脑海中,犹如迷宫一样,那些漂浮在半空的支离破碎的线索,各自串连,衍生出很多种可能性,但其中,好几条都指向了荣氏典当。
荣氏典当的东家拿出来的万两金,说是三十多年来的分红,但贺境心不会天真的以为那真的是分红,比起分红,这更像是一笔贿赂。
有人不想让她继续往下查,所以打听到了她的脾性爱好,她爱钱,这不是什么秘密。
贺境心闭上眼睛,脑海中却回想起小时候,贺从渊带着她去县城里的那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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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次,贺从渊的狐朋狗友们,想要拉他去赌坊赌钱,贺境心被贺从渊举起来,坐在了他的肩膀上,一起带进了赌坊。
贺从渊最后,赢了十几个钱,给贺境心买了个头花,买了一包桂花糖就不剩什么了。
“爹,你明明不喜欢赌钱,为什么那些人都觉得你很喜欢啊?”贺境心手里拿着头花,不解地看向贺从渊。
贺从渊笑了起来,“因为人有了外在的喜好,就能引来志同道合之友。当然了,也就有了旁人认为的软肋。”
贺境心当时还小,这话理解起来有点费劲,“可是这不是骗人吗?而且,为什么要有软肋?”
“没有软肋的话,会让人觉得你很危险,不好把控,也不好打交道,普通人并不喜欢和十全十美的君子打交道,相反有些缺陷的相处起来反而轻松。”贺从渊摸了摸贺境心的脑袋,“等我们境心长大了就懂了。”
贺境心将糖块塞进了嘴里,很甜。
幼时的贺境心并不明白这些话,但她的大脑却不管她能不能理解,事无巨细,不放过一点细节的,全部一股脑的储存在脑海之中。
等到大了一些,贺境心看得多了,自然也慢慢明白了父亲的意思。
有时候真实的自己是什么样子的,其实不太重要,因为每个人眼中的你,都是不一样的。
就比如现在,贺境心喜欢钱财,是发自内心的喜欢,也是迷惑人心的伪装。
贺境心泡完了澡,宋钺端来了晚饭,“影心那边,福伯送过去了。”
贺境心看到两副碗筷,抬头看他,“你也没吃?”
宋钺理所当然道:“你还没有回来,我怎么能先吃。”
贺境心微微勾了勾唇,她抓起碗筷,和宋钺一起,面对面地吃起来。
“春杏那边,她有交代什么吗?”贺境心问。
宋钺摇了摇头,“没有,花叔说,她试图自杀过一次,被他拦下来之后,安分下来了,但之后,春杏的饭食里被人下了毒,有人想她死。”
贺境心的筷子顿了顿,“是哪家动的手?”
宋钺遗憾地叹了口气,“目前没有查出来,有问题的衙役被抓起来了,但那衙役一口咬定自己什么也不知道,现在人被关在牢里。”
而此时,城西,齐家小院里。
鸢娘蹲在铜盆边上点着纸钱。
外面风雨越来越急,隐约有雷声响起。
就在这时,敲门声再次响起。
一声短,两声长。
鸢娘的手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