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夫人也是一脸怒气,但到底是有身份的人,不能在大街上和这种人撕扯起来,只沉声道:“行了,回府!”
愤怒的小丫鬟,被强行拉出了人群。
这么一打岔,原本排的长长的队伍,顿时短了不少。
那时候,她名声刚起,有些人跟风而来,显然对她还不够信任。
护国寺方丈的名号,还是很有说服力的。
那之后,贺境心的摊子前,再次恢复了冷情,还是后来又过了几日,才再次恢复人气的。
想到这一茬,贺境心就对耽误她赚钱的左相夫人没有好感,“是,算过了,那又如何?这算哪门子的证据?”
“护国寺方丈算的良辰吉日,你却说是夺命吉时,没错吧?当天在场的,可有不少人。我已经去走访过了,你的确说过这话。”宋钺道。
说来挺可笑,因为他去走访确认,反而让长安城的老百姓想起了这一茬,像是另一个强有力的佐证,贺大师果然是贺大师,比护国寺的方丈都厉害!
她说对了啊,什么良辰吉日,根本就是夺命吉时嘛!
“那只能证明我算得准。”贺境心道,“怎么,相师相面,算的不准的才有问题吧,比如那个说是天赐良缘的方丈!你不去抓骗子,来抓我干什么?”
宋钺:“行。就算你真的是很厉害的女相师,你真的算对了。”
“什么叫就算是,我本来就是!”贺境心打死都不可能在宋钺面前,承认自己是个半点玄学不通的假相师。
“那我问你,三日前,大婚之日,巳时,你在哪里。”宋钺目光锐利地盯着贺境心,不想错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细微变化。
“你这是已经认定我是杀人凶手了?”贺境心被宋钺审视的目光,看的非常不痛快,“你现在是在审问我吗?”
“别顾左而言他。”宋钺认识贺境心很多年,几乎是被她一路坑到大,对贺境心无比了解,“贺境心,我没有开玩笑,你最好配合我,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这个案子,皇上只给了三天破案,你现在是唯一的嫌疑人,若是你不能洗清嫌疑,你的下场是什么,你自己清楚。”
虽然宋钺不喜欢贺境心这个人,但到底也做不出拿她顶罪这种事。
贺境心眉心紧皱,一脸暴躁,“怎么个意思,我是唯一的嫌疑人,这个结论是不是太草率了?这是谁说的?”
宋钺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正是区区八品芝麻官,我。”
贺境心的手伸出栅栏外,一把揪住了宋钺的衣襟,狠狠把人往跟前拉了一下。
宋钺猝不及防,整个人哐当一声,拍在了牢门上,“贺境心!你袭击朝廷命官!你不要命了吗?!”
“你喊啊,你继续喊!这里除了你我,根本没有别人,我刚刚已经观察过了!”贺境心冷笑一声,“你别跟我假惺惺耍官威,吓唬我没用,你该知道我这个人,软硬不吃!”
“行行行,我错了,我错了!”宋钺的脸整个贴在木栅栏的牢门上,他都能感觉到上面的木刺,刺挠的脸疼。
他还这么年轻,风华正茂的,一点也不想毁容!
半刻之后。
宋钺坐在了贺境心的对面,牢房里被收拾了一下,比刚刚杂草满天飞,老鼠蜘蛛到处乱爬要整洁干净多了。
贺境心喝了一口热茶,将茶杯放在了面前的破旧桌子上,“早这样不就好了吗?”
贺境心被强行弄到这里来,心里一直憋着一把火,尤其是在看到把她弄来的,竟然是宋钺之后,那怒气值直接冲破了阈值。
“你确定已经让人去我家,告诉我妹,我这两天有事忙,不回去了吗?”贺境心狐疑地看着宋钺。
宋钺脸更黑了,“贺境心,咱们认识这么多年,我说过谎吗?”
“哦,那倒是。”贺境心暴躁的情绪,稍稍缓解了一些,“行了,现在,咱们聊聊,三日前,大婚之日,巳时,我在哪里这个问题。”
宋钺的后背下意识地挺直了,眼神再次变得锐利起来。
“你大概已经查到了,这个时辰,我出现在左相府里。”贺境心看着宋钺,在看到宋钺点了下头后,又道,“你没有差错,我也没有什么辩解,那个时辰我的确在那里。”
“你自己说过,你只是市井小民,根本和左相扯不上关系,那么你去左相府做什么?”宋钺问。
“你急什么?别打断我,你到底还要不要听?”贺境心怒瞪宋钺。
宋钺:……就很憋屈!
宋钺:“你说,我不打断你。”
“那天,傅小姐的丫鬟找到我,傅小姐花重金,让我替她相面。”贺境心道,她着重强调了“重金”这两个字。
虽然大婚之日找人相面非常奇怪。
但谁让她给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