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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四十、青铜之轴,裹儿念“曌”(2 / 2)

“放心,本公主嘴比你严实。”


离裹儿冷哼一声,盯着他表情看了会儿,继续低头倒起了茶,不过没有给欧阳戎倒。


她语气淡然道:“没事了,不过你以后别天天跑来,滥竽充数的送一些打油诗给本公主了,还不如不送。


“仔细想来,欧阳良翰,你还挺有心的,当初送本公主的一些礼物……那什么簪子除外,不管是《归去来兮辞》还是后面的《桃花源记》真稿,都是十分贵重之物,本公主之前有些误会你了,还以为伱对阿兄那边更偏心,就像是对本公主有什么偏见一样……”


欧阳戎听着听着,脸色略怪。


其实很想说,送那些东西的时候,他压根就不知道会这么重要,不然包不送的。


例如眼下让其犹豫不决的夜明珠……


离裹儿突然开口,打断了欧阳戎的走神。


“欧阳良翰,其实说起来,你以前在龙城还送过本公主一样东西,或者说,不是东西,是一个字,现在看可能也很重要……”


“什么字?”欧阳戎下意识问。


离裹儿却偏开了目光,紫纱下一张小脸有些索然无味的摆摆手:


“一看就是心思不在这里,不聊了,你走吧,本公主也很忙,很多人等着呢,走了。”


这位梅花妆小公主说话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欧阳戎一头雾水,不过他赶时间,没再逗留,匆匆下车离去。


离裹儿望着俊朗青年走远的修长背影,粉唇抿了下。


这家伙看起来确实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啊。


反正对待她阿兄,和对待她的态度,他包不一样的。


离裹儿也算是习惯了,自嘲轻笑:“可送的东西,却都是本公主很喜欢的……”


说到这里,停顿住,她默默从怀中掏出了一份有些泛黄的宣纸。


离裹儿打开这份在龙城县苏府时保留下来的宣纸,上面有一个墨字,是欧阳戎曾经的字迹。


“日月当空,是为曌,好字啊……曌……也是你那日送的,话说,是不是也很重要呢……”


“小姐,小姐。”


离裹儿垂目出神之际,马辇外面传来包子脸小侍女的呼喊声:


“欧阳公子走了,咱们现在去哪呀,大清早的起来,好困啊,昨天不是说今天没什么事吗?”


离裹儿迅速收起了宣纸,塞入怀中。


“回府,补觉。”她没好气道。


“好耶。”


彩绶兴高采烈。


“良翰兄,我要严格批评下你。”


“批评什么?”


“冬梅在你这里,都要饿瘦了!真是不知珍惜,欸。”


“驳回。”


承天寺,元怀民的院子中。


欧阳戎两手抱胸,正看着元怀民满身干劲的给冬梅喂食草料。


欧阳戎带阿力来时,元怀民和李鱼刚醒,蹲台阶前用柳条洗漱。


眼下,李鱼和阿力前去早斋院打饭,留下二人在院内喂马。


“问个事。”欧阳戎抱胸,斜靠在石桌边。


“良翰客气啥。”


“还是李正炎那件事,怀民,他们当初在江州找到你时,是不是给你出示过一副《桃花源图》?”


“嗯,没错。”


“这副桃花源图,你确定是你认识的那个姓吴的道士画的。”


“那当然,吴先生的画,化成灰了我也认识。”


欧阳戎轻笑问:


“你怎么认识他来着?”


“当初吴先生在长安一间古旧寺庙临摹佛画,我曾醉卧古寺,清晨醒来,恰好撞到,相谈甚欢,那会我就看出他画艺超绝,有些倾慕,吴先生又邀我去吃胡辣汤,一来二去,就认识了,亦师亦友,随他学画。


“吴先生好像对长安、洛阳那一片佛寺里留下的南北朝佛门绘画笔法很感兴趣,喜爱描摹,能沉得下心,真是大家风范……无怪乎后面被邀请入宫。”


欧阳戎忽然问:“你家那副《桃花源记》的真稿,是一直保存至今,没有变动过吗。我指的是,真稿的帛书卷轴,没有半途被人拆开修复过吧。”


“嗯……”蹲下喂草料的元怀民,刚要点头,顿住了。


“倒也不是。”他回头道。


“什么意思?”


“以前有一次请吴先生入府观摩家珍,他尤爱这副真迹卷轴的两根青铜轴杆,反正又不是原稿帛书,见他喜爱,我就直接送他了。”


“青铜轴杆?”


“没错,原来家里这副真迹卷轴的两轴,是青铜材质的轴杆,唔,放久了,上面还有青绿色的铜绣,我早就想换了,拿着也重,正好送人,现在换新的了,也就是良翰现在看到的样子,是不是养眼多了?”


欧阳戎深呼吸了一口气。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元怀民好奇回头:“良翰兄明白什么了。”


“没什么。”他摆手,走去坐下,两手撑住下巴,望向前方地面的眼神有些闪动。


“之所以确定那副《桃花源图》肯定是吴先生画的,也是因为我当日瞧见,他们带来的《桃花源图》的轴杆,正是两根青铜轴杆……看样子,吴先生很喜爱此物此画。”


欧阳戎转头,看了眼一脸欣慰的元怀民,不置可否点头。


果然,这副《桃花源记》的真迹,不是当初完好留下来的,中途被有心之人入手过,甚至抽走了古怪的青铜轴杆。


等等,青铜轴杆上的铜锈是青绿色的,而寒士又是偏向青色的长虹剑气……二者有没有联系?


难道说,寒士本体的材质是青铜?


两根轴杆是寒士的另一种形态?


种种不确定的猜测,闪过脑海,欧阳戎揉了把脸。


这时,元怀民回过头,脸色有些古怪:


“奇了怪了,你们怎么都问一样的问题。”


“还有谁问过?”欧阳戎立马醒神。


“容女史也问过。”元怀民挠头说。


欧阳戎脸色微微变了下。


过了会儿,元怀民有些心虚问:


“额,良翰怎么不说话了,难道我说错什么了。”


“没事。”


正微微低头的欧阳戎,摆了摆手。


片刻后,他重新抬起头,认真问:


“那她当时问你时,你也是如数答的?”


“那肯定啊,可不能让女史大人以为我不老实,怀疑我勾搭反贼,我得证明清白。”


说完,元怀民叹了口气,感慨当官不易。


欧阳戎轻声:“那容女史听完是什么反应?”


“良翰问这个干嘛?”


元怀民奇怪的看了眼欧阳戎的平静脸庞,俄顷,摇了摇头,答:


“没什么反应,女史大人话本来就少,喜怒不显于色,我低头也不敢去看,不过她好一会儿都没说话,等我抬起头,她人已经不见了……”


“知道了。”


欧阳戎眯眼。


这时,李鱼、阿力带着早膳粥饭回来。


欧阳戎和元怀民一齐拍了拍手灰,去往井边,打了桶水,清洗一番。


几人一齐吃起早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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