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叶薇睐看了他会儿,一笑,率先钻进了被窝里:“该睡觉啦。”
欧阳戎无语,关窗上床,只不过他刚越过睡在床榻外侧的叶薇睐的娇小身子,进入靠近里榻的被窝中,他胳膊突然捧到某个硬凉之物。
欧阳戎进被窝后好奇问道:
“这是什么?”
叶薇睐二话不说,从她旁边暖洋洋的鼓鼓被窝里掏出了一柄白檀玉靶刀。
放在欧阳戎面前。
“……”欧阳戎身子下意识往后仰了仰。
他满头黑线:“你带这玩意儿上床干嘛?要捅我?”
叶薇睐摇摇头,眨巴眼道:“不是奴儿来,是主人来。”
欧阳戎没好气,立马道:“那我捅你?”
叶薇睐似是想到了什么,小脸一红,虽然知道主人的话不经心。
叶薇睐小声提醒:“当然是护身了,主人难道忘记之前谢姑娘说的了?”
欧阳戎皱眉:
“早知道就不和伱说裙刀的事了,你又乱碰,小师妹要是知道你乱动她刀子,会生吃了你。”
叶薇睐摇摇头,把裙刀塞进欧阳戎怀里:
“没事的,奴儿碰裙刀,谢姑娘又感应不到,奴儿是帮主人拿上来,谢姑娘之前不是说,要主人带着裙刀,形影不离吗,所以睡觉也不能松懈。”
欧阳戎被整无语了,抓着刀,支撑起身子,看了眼外面熄火漆黑的屋内。
“好啦好啦,主人快睡觉。”
白毛丫鬟胸脯紧压他粗长胳膊,摇了摇,歪头卖萌。
欧阳戎摇了摇头,也没冒着冷风跑下床去放刀。
而是转将这柄白檀玉靶刀放在他与叶薇睐之间的床单上,躺下来,老实睡觉了。
倒是没看见旁边被窝下白毛丫鬟的笑容收敛了下。
她小手摸了摸旁边某处鼓鼓的被褥,又摸了摸她与主人身体之间的裙刀。
然后与欧阳戎一样,叶薇睐也闭上眼睛。
屋内逐渐沉寂下来。
落针可闻。
只有属于一青年一少女的两道规律呼吸声。
前者有点略微打呼。
夜逐渐深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
梅林小院的院门前,也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纤细的黑影。
这道黑影极静,宛若与这片黑暗融为了一体一般。
若不是凑近细瞧,光从远处看来,丝毫发现不了端倪。
绣娘默默注视着面前紧闭的院门。
一只手伸出,四指轻轻贴在木门上。
没有按推木门。
她似是在感受木板传来的粗糙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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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刻,绣娘又抬手,轻撩了下耳畔滑落的鬓发。
转头默默眺望了一眼东南方向。
那是苏府。
名叫绣娘的哑女,清澈如涧溪之水的眸光,似是能透过重重树影与漆黑夜风,看见苏府某处女子闺楼的屋顶上正在守望的倩影。
那处月下,正有一位七品的儒门女君子正在撑着下巴发呆,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她的视线时常投向檀郎的这处院子。
没错,绣娘一直都知道。
那位檀郎的小师妹在关心并保护他。
可这位谢姑娘,从未发现过她的存在。
绣娘小脸平静,并没有多么责怪这位谢姑娘,因为她知道自身有多特殊。
自从被带入那座宗门开始,不管是师长还是师姐们就一直唠唠叨叨的告诉她,她很特殊。
绣娘极静。
静若处子。
所以她的剑也是。
以静制动。
当然是“静”胜。
而除了顽石死物,这天下难道还有比处子更静的生灵?
所以只要绣娘不剧烈调动灵气修为,在这种情况下能够“发现”她的人极少,除非炼气术特殊,或者修为臻至化境。
上一回在悲田济养院,她无声无息坐在那位颇眼熟的断臂剑客身后是如此。
此前除了“请假”,经常一整天跟在檀郎与谢姑娘身后,也是如此。
从未被那位谢姑娘察觉过。
院门前,绣娘默默收回目光。
她脚下那双经常深夜出现在欧阳戎床榻前的绣花鞋,莲步轻移。
纤细身影消失门前。
院子内,伴随着一道轻微到可以忽略的轻响出现,院内主屋的屋门,无风自开,又无风自关。
而屋中,似乎是多了一些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屋内某处帘幕的阴影中,有一道火星似的光电,陡然亮起,似是有什么东西被燃着。
屋内的空气似乎朦胧模糊了一些,开始有一股淡淡的檀香渐渐弥漫。
哑女点漆似的眼眸呆呆望着里屋的床榻方向,
她不该来。
但忍不住。
少顷,屋内似被檀香溢满。
耳畔,那两道熟悉的呼吸声似乎更沉了一些。
绣娘依旧没有动,静立原地,似是倾听,又似是发呆出神。
其实这檀香并不是什么迷药,而是一种好东西,对他有益,只不过……稍微让人有点嗜睡。
旋即,绣娘似是回过神来,轻吐一口气,脚步控制不住般的走向他沉睡的床榻。
而此刻某个被窝中,有白毛丫鬟睡容十分安详。
小手握刀。
可恶,为什么我写这类剧情,浑身的劲?我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