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地展开信纸:
『绝兮,容寻陶家只是被利用的棋子,陶玦身体和脑子都有问题,不足为惧。但红颜老的线索全部断了,无法继续搜查,桃黄之仇,已报。』
倒是权冰清的语气。
桃黄之仇已报,那五国商流就不必再卷入江湖纷争之中,明哲保身是为上计。
顾绝兮轻笑,并不打算回信,权冰清这个商贾的小性子越发明显了,她定然会选择保全自身的做法。
不知不觉,她在议事殿前的草坪坐了许久,一直盯着几座墓碑上的毛衣——桃夭的是温柔的藕粉色,和她的性子一模一样;星月是碧绿的,也不知羽灵到哪儿找到的这样通透又不俗气的颜色;君墨尧的护法是黑色的,就像他一直穿的夜行衣。就连她爹娘的合葬墓的墓碑都有……安宁沉稳的藏青色……
一个晚上哪儿能织成这么多的毛衣?想来,灵姐姐是没有睡。
顾绝兮摇摇头,她觉得记忆是沉重的负荷,已不是第一次。清醒地旁观,是最可怕的事儿,无能为力,无可奈何,最终无奈妥协。
天渐渐暗了,冬日天黑总是特别早。
她起身,掸去身上的尘土,便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往自个儿的房门走去。
门外,已放着一个精巧的食盒——许是小十五见她在议事殿门口入定了,才没有来打扰,只是放个食盒免得她饿死吧……
啊,当真是有几分温柔的死傲娇。
顾绝兮推开门,拎起食盒,她慢慢地挪进屋子,心下有几分奇怪,今日的食盒特别重,不知里边放了什么……
这个分量,莫非是觉得她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快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