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医师了。”陶熙说道,下定决心要将他幼时就定好了的小丫头养得白白胖胖,活泼可人。
“不客气。”
仍在挨训的潭瑶瑶,突然觉得脖子里灌进了一阵冷风,教人有些汗毛倒立之感。
容寻天晴了,日色温和。化雪的时候总是特别冷,街上过往的行人都裹紧了大衣,加快脚步赶往目的地。
但灵渊不同,灵渊的雪仍在下,自上次夏日诡异的暴雪后,羌无就时不时地会飘落鹅毛大雪了。
“叔,申屠家近来是越发嚣张了,我看那老家伙大有将我杀了取代之意!这该如何是好啊?莫非……要将他……”少年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已面色红润,养得与寻常少年差不多了。
完全瞧不出他所经历的那段黑暗、漫长又无助的光阴。
燕素桦打了个哈欠,他仍在暗室入口处听着无知侄儿的抱怨声,心下暗叹,当真是扶不起的蛮子。
先前被人当成祭祀少年关起来也就罢了,若在那种地方都能活下来,心性必然坚韧不拔,应当能够参悟一些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谁知,这个少年,像是走出地下室时脑袋被铁栅栏狠狠地夹过,竟与市井小民差不多了。
“光是嘴上说说,你倒是想个法子将申屠家连根拔起呀!这等野心都没有,你莫非还真等着顾绝兮回来帮你主持公道么?”燕素桦说道,话语中满是疲惫和厌倦。
“她可是惊鸿之主,定然不能抛下灵渊不管的!”少年望向暗室中深深的黑暗,不再有恐惧之心,反而觉得安心些了……
这世上有光就有暗,有暗就有光,两者相生相克,若周遭全是黑暗,那么便做那唯一的光亮,照亮一切苦厄艰难!
“她才懒得理你。”燕素桦凉凉地说道,“惊鸿是高高在上的神明,人世间种种,与他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转瞬即逝的东西,你道是他还会特意关照?”
羌无很冷,王宫里也是超乎往常的冷,即便是生了炉火,似乎也完全不能驱散那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