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色无味的粉末在空中飘散,侵入了屋内每个医师的鼻腔,包括来“顶班”的云义。
妇人坐起身,眼眶通红,她看着眼前面容熟悉又陌生的小丫头,想伸出手触碰,但衣袖往上掀开了一点点,露出了自己手臂上尚未痊愈的淤青。云姨猛地回过神,她收回手,喃喃道:“对不住,小丫头……世道危险,不论是你,还是小兮……都不能靠近我,免得引火上身,将霉运和毒气过到自个儿身上……”
已渐渐到了初冬,一阵寒风过,晶莹的雪花铺天盖地都是,今年的初雪,比往常都要来得更早一些。
江舟到容寻,走水路的话,只需一百余里,几日便能到。但若是湖面封冻断航,从陆上过,就要绕几个圈子,大约有半个月的路程。
“夫君,你说这么些年未见,瑶瑶和阿爹还认得我么?”美妇人将马车帘子掀开一角,往外望去,却又被一阵寒风吹得窝到了一旁男子的怀中。
“玲儿不必担忧,毕竟是血亲。再者说了,因为一些事情分离这些日子,容貌虽略有改变,但大致还是原来的模样。”他说道,眉目间都是温和的笑意,只有眼底有一闪而过的愧色。
妇人约莫双十年华,发髻梳得规整,戴的簪子都是简约大气,没有小女儿家的清丽和活泼,却多了几分官夫人的端庄。
男子虽着藏青色便装,但眉宇间都是上位者的狠厉与冷静,即便是裹块抹布,旁人怕是也不敢怠慢了。
“我听传闻说,瑶瑶病了,病得厉害,好多医师都没法子治疗,可这些年,阿爹从未将此事告知与我……”潭长玲眉眼低垂,一声叹息从唇齿间溢出。
“传闻不可尽信,江舟姬临的一个农夫还说自家的公鸡下蛋了,此事传得沸沸扬扬,众人几乎都信了,可到底瞧一瞧,只是母鸡下蛋。”霁燕说道,抬手将帘子盖得更好些,免得寒风吹进来。
“夫君,我们可是到容寻了?我好像听见熟悉的乡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