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刚踏出房门,便碰上候在一旁的君墨尧。
“粥呢?”
顾绝兮不自觉地叹息一声,有几分头大。
“让婢子去准备了,方才来了一个小姑娘,支支吾吾期期艾艾,不晓得在说些什么,我就将你的意思告知她,怎地,不悦?”
他伸手摘去顾绝兮发上枯败的草叶,顺道拢了拢她的衣襟。
君墨尧的眸子幽深又透着温柔,洒满冬日晨光,像冰雪间奔流的山泉映照的晶莹日光。
当真难缠。
顾绝兮看向别处,长长地舒了口气,“未曾,让你去准备粥,确有不妥之处。”
她到底在慌乱什么呢……
“顾枫,倒是与他以前大不相同了。”他瞧出绝兮的不自在,便也转过话头。
“人在经历一些事情后,思虑过深,都沉沉地压在心里,便也悄然换了个性格——与往昔全然不同,是有可能的。”
若世道癫狂,行于其中,自然不能独善其身。
而癫狂者,与众不同,与寻常人交涉,自然会产生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错觉。
“难怪,绝兮心里一定压了很多事儿。”
君墨尧喃喃道,从大衣下拿出一个用心口温热的围脖,替单薄清瘦的顾绝兮围上,“此地虽无栖迟那般冷,却也比不上灵渊羌无的。”
围脖带着他的味道,她被冻得有些懵,一时间也未躲开,只点点头。
“我心里没什么事儿,仇都是当场报的,也不会存到今日。”顾绝兮说着,打了个哈欠,眼底涌上一层浅泪,“困了,先去休息,吃饭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