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辞虽活了千百年,却仍抵不过上古剑气,她咬牙扯过几个傀儡尸挡在身前,才堪堪抵消了刺骨寒意。
“堂堂第一医者,竟站在山匪一侧,与灵渊势不两立?不知顾将军在天之灵见了,会是怎样的撕心裂肺光景?”
白辞烟倒吸一口凉气——主子尚且不会在意这些,可若是弟兄们将这话听了进去……那可就糟糕了!
不忠不孝,不论到了哪儿,都是天诛地灭之重罪!
夏何奈替白辞烟处理着伤口,可是大气也不敢出——龟龟,姑娘间吵架,还是莫掺和了,回头再被挠个花脸就不好了。
“嚯,朕当什么呢?你这活了许久的怪物,怕是哪里都待过吧,竟还扯着所谓国门不放?”顾绝兮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王朝覆灭,此灵渊早非彼灵渊,何来势不两立?再者,朕乃医仙亲传弟子,无父无母,无根无果,承蒙弟兄们不弃,这才……有了一道抗击你等恶魔的机会!”
一口气说了这许多,她还有些口干舌燥。
柳辞看着远处意气风发的姑娘,心中一惊——那人清瘦如许,柔得似四月熙风,烈得同甘醇美酒。
不同的……
和柳辞在雪国见过的荣华将军已然不同,也和她记忆中的圣主不同……
比前任圣主更有气势,只站在那里,就让人不可忽视不可忤逆,比荣华将军沉静内敛,杀气不再骇人。
一时间,柳辞被记忆撕扯,竟说不出话来。
“顾绝兮,只出门堪堪两年,你就将幼时情谊忘得一干二净了?”顾枫才从貂裘覆盖的座椅上起来,握着长枪细细擦拭,并不正眼瞧站在阵前看似毫无防备的顾绝兮。
“幼时?表哥说的是你掉坑里爬不出来,满身满脸生疹子被清泠姐姐嫌弃,或者是醉酒后穿着裤衩在大街上摇摆?还是……表嫂扮作花魁在青楼弹琴的事儿?妹妹记性不好,怕是忘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