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君墨尧起身,回眸瞧了许久,万般愁绪终是化作一声长叹。
如同石子笔直坠入寒潭,再无声响。
顾绝兮自是听见了,她望向桃枝缠绕的无字碑,“回头栽几棵树吧,这儿未免单调了些。”
“好。”
她正要回寝殿,忽而听见一个悲凉凄切的声音混着叹息——
【乐极生哀,垂戒来世。】
那嗓音甚是耳熟。
好像在哪里听过。
怎地……众生都如此艰难么?现世凄惨,只得寄希望于虚无缥缈的来世?
顾绝兮胡乱想着,竟有几分想笑了。
“陛下,可有不适?”
回过神来,君墨尧已站在身侧,似是从雾中走来,睫羽沾染了露水,迷蒙得很,咫尺又天涯。
哭了……吗?
“有些发烧,丞相去太医院帮朕取些药吧,到时赐你个宅子。”
一阵天旋地转后,她好像被抱了起来,不过神智已不甚清明,眼中景随风而逝。
头昏脑热,无力得很。
“老先生,陛下如何了?”
唇齿碾磨碰撞,似乎话也不会讲的。
君墨尧还有这般焦急的时候呀,当真稀奇。
她迷糊着,感到几分安逸——原是病中可胡思乱想,肆意发呆,又轻松得很,虽是昏昏沉沉,却并不难受。
“没有大碍,老夫这就煎药,一会儿给陛下送去,服了药发发汗,自会好的……这些日子别吹凉风,不对,寻常时候也别老在外头跑,陛下总休息不好,如此下去要出事的……”
太医院的老头子,说起话来还是这般啰嗦。
何时失去的意识,也不清楚,身子轻飘飘的,似乎脱离躯体,在万般光景中飘荡。
再睁眼的时候,已不知入了哪个国度。
“圣主,你今日别去见那人了!不理朝政,会出事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