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瞧去,君墨尧似是陷入了永恒的宁静,除却呼吸,再无生机。
她缓步靠近,才看见那墨笔勾勒的眉眼浸润在深深的离恨中……
顾绝兮上前,低垂眉眼,伸手扯了扯君墨尧的袖口,“回吧。”
眼前光景恍如一梦,若能醒就好了。
君墨尧往侧边看去,姑娘垂眸低眉,一头青丝浸染温柔光华,在这灼热污浊的暗室中,似一泓清泉,能看得人清醒几分。他伸手按了按顾绝兮的头顶,从唇齿间碾出一个喑哑难听又走了调子的“好”。
她扬手,将掉落一旁的暗色令牌握在掌心,领着两个各有忧思的男子走出机关重重的密室。
“玉潭先回去吧,朕这儿……需处理些事情。”顾绝兮扬声道,“存卿!来这儿接一下熟客!”
接……熟客……
沈玉潭鬓间青筋突起,却又不动声色地掩藏,“绝兮总爱说笑。”
“若不多笑笑,泪怕是要淹了这五国。”
君墨尧闻言,摇摇头,又感到袖口被顾绝兮有意无意往下扯了扯。
白存卿应声而现,他依旧呆愣着目光,恭敬地俯身,“主子,且随我来。”
沈玉潭打了个手势,举止间尽显灵渊书生气。
顾绝兮瞧着两人走远了,才将令牌拿出来,“立个碑吧……朕这儿都成了衣冠冢了。”
清和宫已无那棵高大的树,也无秋千。
风儿不再停留,显出几分凛冽。
君墨尧接过令牌,似乎又瞧见了那个不苟言笑的少年,“陛下,在她旁边……可会徒增困扰?”
分明手足兄弟化作枯骨,却还忧心前尘纠葛,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若挨得近些能吵起来,她或许就托梦给我了。”顾绝兮摇摇头,“你这右护法生得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