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怒发冲冠,一脸胡茬,眼窝青黑,眼底猩红,似是来自深渊的恶鬼。
力拔山兮气盖世。
门仆一怔,他往后退了半步,四下瞧了半天,才清了清嗓子,“我家大人有请,并非有意打扰。”
“有请?权大人?老子不熟,近来无战事,莫挨老子,滚!”
白存卿说了句,暴躁地关上门!
砰地一声!
木门彻底四分五裂,宅门,只余门槛。
门仆瑟瑟发抖,不敢言语,连连逃开——是谁说白将军好相与的?吓死人了!
“溶月!去请个铁匠来做门!”
“是!”
打垮一个人其实很容易,只消每日骂他一句,日积月累,指不定哪天的一个眼神、一阵敲门声就会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情绪失控看似偶然,实则必然。
正如……
风起于青萍之末,浪成于微澜之间。
回到里屋时,沈玉潭正端着凉茶一口口喝着,悠闲自得的模样,仿佛孩童春日踏青。
见到白存卿时,沈玉潭微微一笑,托起茶盏,“白将军。”
白存卿不解,“怎地国师还在此地?我还以为大人早已离去,方才……失态了。”
“无妨,我倒觉得,男儿血性,本该如此,微风盖世的白将军……何以要受这些人的欺侮。”沈玉潭扯了扯衣领,挑眉笑道。
“国师……可是还有旁的事要交代?”白存卿拉过一旁落了灰的凳子,坐下——门外不断吹入的寒风倒是让他整日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不少。
“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只是……”
沈玉潭的眸子,忽地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