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栖迟尚且是新生国度,山匪和盗贼还未得到整治,因而我路过罕有人迹的山路和湖泊时,都不敢停留,生怕出来些亡命之徒……我那三脚猫的功夫,你是知晓的……若有人追赶,怕也活不到今日。”楼雨烟念叨着,似乎这几日的担惊受怕都有了发泄口,竟低声地哭了起来。
“你若是离开那个地方,自然没有安稳的衣食住行,自己选的路,自是要走完的。”顾绝兮拍拍楼雨烟的背,轻笑,“眼下朕还有些事要处理,自不可好生安顿楼皇后……”
“不必安顿,只消……准许我留在栖迟……”她抬起头来,缓缓擦干眼泪,只余下几抹坚定,“旁的事,我自己可以的。”
姑娘眼眶微红,眼窝青黑,面色青黄,憔悴得很,虽单薄却坚韧,令人信服。
顾绝兮点点头,从腰间拿出一枚信号灯,“边城乱得很,楼姑娘还是往都城再走走,若是遇上歹人,就拉开这个,会得到一些帮助。”
楼雨烟双手接过,连连道谢,谦和卑微到令人难以相信她曾经是一国帝后。
“朕还有些急事,便先走一步,不必送了,告辞。”
说着,顾绝兮付了钱,也不等楼雨烟反应,拿上茶壶就走出门,她抬眸便瞥见君墨尧幽怨又无奈的眼神,她不由得有几分心虚。
“陛下,买壶茶……要费上半柱香的时间。”他说道,扯了扯秃驴脑袋上为数不多的毛发。
“哦——啊!!”秃驴嚎了一声,引得来往人都投来疑惑又好奇的目光。
“茶……太烫了,若是直接灌到壶里,壶会裂的。”她睁眼便说了句瞎话,女儿家的心事,还是不说与这些男人听的好。
楼雨烟只身跑了那么远,若非顾枫相助,怕也是……生了再不回头的决心。
再想想君墨尧几月前的作为——有的人怕是生来就有辜负他人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