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晗秀气白净的脸上才多了几分落寞,他挥袖擦去脸上的脏污,才捡起掉在地上的信筒,拿出信纸——只见上边有几行清秀却更显风骨的字:
[狗皇帝,军中药材不够,你的兵士要死光了。]
“顾绝兮!!!”
传说,当晚国主嚎得悲痛欲绝,嘴里念着心头想着,都是灵渊前第一医者的名字。
大约是对前线的顾将军爱在心头口难开吧。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说书人“啪”地一声收起折扇,笑得有几分风流邪肆,只可以眼睛有些小,众人瞧不见他眸中的算计和戏谑。
“啧,说话说一半,明天裤衩大一半!”一个喝茶的少年站起来,听得并不尽兴,砸了茶杯就走了。
裤衩大了,意味着某些部位小了。
自古男子都忌讳这个,围观者笑得不怀好意,却并未加入这场戏谑。
说书人并未动怒,只是整理了衣襟,露出了颈间风蔚阁的标志。
敢在天子脚下议论国主,这份气度,也只有风蔚阁会有。
少年变了脸色,赶紧道了歉离开。
“将士阵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说书人哼着陈旧的调子,摇摇晃晃地离开,似是宿醉过后的清明。
这世上人人都沉醉,无药可救。
西羽战线。
伤员的惨叫呻吟透过风雪、透过厚厚的帐子传来,像是凄厉的二胡,顾绝兮辗转反侧,还是难以入眠。
终是叹息一声,坐起,披上大衣走向风雪。
“真是烦人。”
他们,又是谁的孩子?谁的丈夫?谁的爹爹呢?
姑娘血色的长袍在雪地里缓缓拖动,似是一朵梅,盛放在这冷冷的寒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