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原浅间看着窗外飞速消失的景色,心情很好。
今天上午的大手合他虽然赢了,可塔矢亮的进步却非常明显。
桑原浅间只赢了半目,这半目却让他绞尽脑汁,费尽心思,布局计算了很久,甚至在棋局结束后差点晕过去。
塔矢亮被吓的不轻,桑原浅间却很开心。
还有什么是比看着对手不断进步更加愉快的事?
而且……他想起了每周都到家里来下棋的进藤光,若是他没记错,进藤光的预选赛已经通过了吧,那么一个月后就是围棋职业考试了,也许明年劲敌又会多一个!
“围棋是属于两个人的。”桑原浅间喃喃的道,“不过人越多越好呢!”
看着进藤光的棋,很难相信他只是刚学围棋一年不到的人。
藤原佐为,或者说是本因坊秀策在指引着那个孩子前进。
一如曾经的木槿和他。
只是藤原佐为还在,木槿已然消逝。
“唔,回头还是催催表哥,找点能寄宿灵体的东西。”
新干线的速度很快,他对面坐着迹部景吾。
迹部景吾正在生闷气,本来他和队员们都到了神奈川,哪知道祖父一个电话,他就不得不来到多摩。
常盘财团在多摩建立了一座双子塔,堪称日本最高,迹部景吾的祖父就要求迹部景吾去参加双子摩天大楼的开幕仪式,虽然财团双方没有什么合作,但商场上变幻莫测,鬼知道什么时候就遇到了,所以迹部景吾不得不听从祖父的吩咐跑一趟。
“幸好只是一天。”迹部景吾把玩着新手机,“也幸好有你陪着,说起来你怎么也要参加开幕仪式?”
“怎么说呢,祖父有位好友唤作如月峰水。”
“等等,如月峰水?似乎是以绘制富士山为名的国家级大画家吧?”
“没错,这座双塔摩天大楼的所有者常盘美绪是如月峰水大师的弟子,如月大师邀请祖父来参加开幕典礼,祖父年事渐高,父亲这段时间在关西忙碌围棋文化推广一事,就只得让我来。”
真相是桑原本因坊最近和藤原佐为下棋下上了瘾,不想出门而已。
“虽然我也不想来,不过……”桑原浅间耸肩,“诚如你所说,只是一天而已。”
正好还可以写一份修学旅行报告。
快到多摩时,车窗外的富士山笼罩在金色的日光中,洁白的雪映衬着璀璨的金,闪耀的移不开眼。
“真是个美丽的城市。”
两人到了多摩,迹部家在多摩的分部就派人来接车了。
“酒会是晚上,我们中午就过去?”
“恩,提前见见面吧,晚上若是能早点离开更好。”
桑原浅间一路上都在观赏着多摩的风景,临到双子塔时,他惊讶的看着冲天高塔,“啊呀,不愧是最高双子塔,真是……”
下了车,站在双子塔的脚底,更能直观的感受到这座双子塔的高度,迹部景吾轻轻笑了,他抚着唇角,若有所思,“看来常盘财团的实力很雄厚呢。”
“欢迎光临,我是秘术泽口。”一个穿着西服的女子站在门口,微笑道,“是迹部公子和桑原棋士吗?请跟我来吧。”
桑原浅间抬步上前,走了两步,眼光微微瞟到附近,心中一动。
恩?警视厅的车?
难道这里出了什么事吗?
如月峰水是一个脾气有点倔的老头。
老头穿着典雅的和服,小胡子微翘,个子矮矮的,却极有精神。
不过在见面的第一眼,桑原浅间心里就咯噔一下。
怎么说呢,任谁陡然看到一个笑眯眯的老头背后飘着1只鬼,心情都不会很好。
桑原浅间维持着脸上的笑容,上前拜见如月峰水。
“你爷爷没来吗?”如月峰水一直板着脸,看到老友的孙子时,脸上才挤出了点笑容。
桑原浅间略显忧愁,“爷爷前些日子卫冕本因坊成功,却大伤元气,最近一直在修养,接到您的请柬后爷爷也很想来,但考虑到身体状况,最终还是遗憾的放弃了,并叮嘱晚辈务必要向您解释清楚。”
如月峰水脸上的表情缓和了许多,他悠然的道,“仁还是那个样子啊,一下棋就会忘记一切。”
看着双子塔外的富士山,如月峰水似乎想起了久远的过往,“我和你爷爷是在富士山脚下认识的,那天大雨骤降,我不得不躲在旁边的茶馆休息,然后就看到你爷爷在用五子棋欺负老板……”
桑原浅间听着如月峰水轻声说着年轻时爷爷的旧事,不由自主的笑了,他抿唇,瞟过旁边飘来飘去一身怨气的两个鬼,再看看慈和的如月峰水,心里滋味复杂。
陪着如月峰水聊了一下午,桑原浅间发现如月峰水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和他们是同类人。
所谓同类,就是指会为了某样事物付出全部热忱和灵魂的人。
桑原浅间的执着是围棋,那么如月峰水的执着就是富士山。
“富士山真的很美。”一下午,如月峰水翻来覆去的说着富士山的美,或者说,在他心中的富士山,除了美这个字以外,竟没有其他词汇可以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