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承安言道:“夷兵已经被重创,退回夷国境内,割让十城给我大宋,现下十城已经在收编阶段。我方辽北十四座城池,伤亡已经得到控制。少主莫要太过忧心,事态控制住了。”
宋煜颔首,“此前听闻你在战事中不知所踪,孤在京中分外担心。所幸你无碍,及时归军中,重振士气。不然,只怕孤王的援军纵然赶到,也已经颓势酿成,边疆十四城难保。燕青急着回京,说不清你怎么归返营中的。你细说。”
“末将属实身受重伤,腹部受到重创,险些死在千朵莲花山上。”夏承安言道,“末将之所以有命活着回去军中,重振军中士气,一鼓作气,护下辽北十四座城池,又联合少主派去的燕青的大军一举攻下夷贼十四座城池,揪其根源,是因为末将被一名妙手仁心的军医所救。”
宋煜心头一跳,“军医。”
皇帝亦引以为奇,“是何人救了你,这等于救了朕边疆十四城,又助朕取得夷兵十座城池。实在是立了伟功!应该授予功勋爵禄!”
宋煜的手心有些细汗,半年来寂寥的心,突然莫名跳动起来,半年来只在梦中出现的那张娇美容颜,在脑海中不住的出现,“夏承安,这位军医的名讳?”
“沈江姩。”夏承安沉声道:“太医院沈院判之女。”
宋煜疏离的眸子猛地一凝,“她可随军回京了?”
“是,一起回京了,她的船应该是这两日就到了,不是今日就是明日。她应是随军回青州军营待命。目前没有战事,只是在军中待命钻研医术。”夏承安说。
宋煜浑身一僵,从三月初六到今日十二月初六,除了六月初五后夜丑时那短短的半个时辰会面,足足九个月不见了。
皇帝闻言,“哦?是沈家大娘子?这姑娘竟这般立下奇功,可是她看你是将军,有意搭救?”
“并非,末将那时和属下互换衣物,那时末将以为来者是敌军,便让属下先一步撤退,引开敌人视线,沈江姩以为末将只是一名无名小卒。”夏承安言道:“她人品和医德不容置疑。她完全是看伤势轻重来倾斜医资力量。她在军中深受爱戴,是军医里的圣手。”
皇帝看看宋煜,又睇向夏承安,“好,很好,煜儿,你去安排,朕要亲自给沈江姩接风洗尘,授予她做个世袭的女爵爷。妙哉,一名小小女子,竟力挽狂澜,助大宋取得如此大的胜利!过往是朕对她有偏见了!”
“接风洗尘,”宋煜颔首,“安排在哪天?”
“将士们刚回京,需要休整一下,就安排在月底吧。”皇帝说,“你亲自去邀请沈大功臣进宫来。朕明日要亲自鞠躬致谢,谢谢她救了宋都的辽北大将军。”
“是,臣遵旨。”宋煜说,“会亲自去接船。”
突然,宋煜半眯着眸子看向夏承安,“好奇,问一下,沈江姩怎么救得你?”
夏承安如陷入一种温柔的回忆,皇帝、燕青、谢锦都凝着他。
宋煜冷着眉眼看夏承安,对他眼底那种温柔情愫颇有些感到不舒坦。
夏承安说,“沈军医长医德高尚,妙手回春,末将和末将的二十七万大军都异常敬爱她。”
宋煜眉目微微一动,“哦,这样。”
谢锦心惊肉跳地对夏承安摆手,他和他的二十七万大军都爱她这样的话就不用说了,他示意夏将军别继续说了,太子已经九个月没见沈大娘子,是不大理智的,很容易暴躁,他都不知被莫名其妙训斥多少回了。
夏承安说,“末将腹部中剑,失血过多,沈军医长温柔地鼓励我,掀开我的衣物为我做伤口的缝合...缝了四层...”
宋煜冷冷应道:“四层...”
谢锦摆手更起劲了,夏将军别说了,温柔地鼓励,掀开衣物缝合,并且缝合四层,这些真的别说了,殿下已经在崩溃的边缘。
夏承安动容的眼中有倾佩感激的光芒,“沈军医长用小刀割开了她的手掌,喂我喝了她宝贵的鲜血..…”
室内瞬时静谧,皇帝等人无不震撼于军医的高尚医德!
宋煜倏地推开窗子,使寒风吹了些进来,回头睇着夏承安,他抿唇,严肃而刻板道:“你抱着她手吸血啊?”
谢锦....
燕青...
皇帝...
大家都沉浸在那个军医以献血救助将军的感人场景。
太子的刁钻问题另辟蹊径,略略显得格格不入,关注的重点和旁人都不一样。
救人的血液以什么姿势到将军口中,重要么……
谢锦终于不对夏承安摆手了,他都示意让别说了,看吧,爷终于问了御前严重失仪的问题,使这种庄严肃穆的场合,酸的诡异了起来。
“没有吸血。”夏承安沉吟了大约有半盏茶功夫,他四平八稳的饮了一口碧螺春,正气凛然道:“男女授受不亲,隔空滴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