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尽可能用自己苍白的语言,描述帐篷的神奇和装饰的美丽。
“光会在糖果做的彩镜下改变,变成迈蒙小姐说的‘有色眼光’注视舞台上的人。”
“那一个舞台很像大巴扎。”
“停!”派蒙抓到重点,“刚才是不是出现了赛诺的冷笑话。”
“……啊!我只是复述迈蒙小姐的话,还有迈蒙小姐并不认识赛诺先生。”柯莱摆手,这其实有点奇怪。
大风纪官赛诺,教令院的学者不可能不认识。
“是这样吗?”荧点头。
看起来摆烂的伊迪娅小姐其实在众人注视不到的时候,有时会变得很匆忙。
这片蜃境,还隐藏着一两个不被旅人知道的秘密。
同样发色和瞳色的管理者,偷偷干活的伊迪娅。
“我……我继续说了。”柯莱请示了一下,“在我们过去的时候,那里设置了很多摊位,但既没有摊主,也没有来玩的人,看着好冷清,但在掉落的晶灯升起后,绚丽的灯光,如星星如彩带如雨滴散落,点亮乐园的所有晶石灯和悬挂的彩灯,一下子变得热闹明亮了起来。”
“幽静的森林里,木制的栈道上,音乐和欢庆的喇叭,声音不断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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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色的灯光下,水形幻灵摊主开始布置游戏,邀请人玩。”
柯莱沉浸在那美妙的氛围之中。
“迈蒙小姐的父亲以前常帮大巴扎筹办庆典,每到庆典都有糖吃,曾给她留下了父亲很了不起,庆典,游园会很棒的印象,长大后也要成为那样的人。但在最后,成为了父母期待的学者。”
“咦!我这背后说别人的事情是不是不太好。”她反应过来,看向优菈。
“既然迈蒙小姐愿意把她的事情告诉你,想必也不介意传播她的故事。”优菈道,“平凡人的故事或许比不上什么英雄,但谁说就不值得人们传唱,带给人感动呢。”
“就和荧、派蒙那边遇到了三兄弟一样,里面也一定有一个平凡但也闪光的故事吧。”
“……”柯莱想了半天,“听上去像是姜逸先生会说的话。”
“啊!这么明显吗?”优菈道,这的确是她模仿姜逸说的。
荧和派蒙憋笑,姜逸在“蔓生溪谷”看似不在意费迪南德三兄弟的名字和故事,但最后还是有好好记得的。
“听说,在火之国,英雄的故事代代传唱,胜者重燃,败者成为余烬。”烟绯道,“继承英雄之名,创造英雄故事的人可死而复生。”
“也许就是因为姜逸记得和愿意聆听芸芸众生的故事,所以才可让所有生命都平等的死而复生吧。”她看向不远处,和珊瑚宫心海坐在一起的姜逸。
芸芸众生的故事平凡,所以无聊,而很少人愿意记得、了解,更别说传唱。因为芸芸众生太多,故事也太多,并不能吸引大家的兴趣。
人之神之所以为人之神,就是他其实铭记的是平凡众生。
自然也会被众生之中的普通人吸引。
啊!尤其是女孩子……烟绯忍住不加上这破坏心中姜逸形象的最后一句。
“火之国啊!”派蒙感叹,虽然这个国家就在须弥旁边,但她和荧的计划是先去同样在须弥旁边的水之国呢。
“死而复生,原来火之国能做到这种事吗?”荧问道。
“这我也是听云游的仙人们说,没去过那边,详细情况并不清楚。”烟绯摆手,“如果你们有机会去的话,大概能了解到火之国更多秘密吧。就如,为何纳塔人从来不出现在他们国家之外的奇怪风俗。”
“嗯,那我就继续说了。”柯莱道,“‘我想成为的人’与‘父母想让我成为的人’,在两种选择中,踏入后者的迈蒙小姐并不快乐,教令院的学者就算业余时间也往往离不开研究课题,自然没时间去大巴扎帮忙举办一次庆典。”
“她没能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人,也没有成为父母眼中工作不必繁重与辛劳的厉害学者。在自暴自弃中,来沙漠里做地脉调查而不小心进入了这里。”
迈蒙小姐是众生的缩影。
太多的人在这两种选择之中挣扎。
优菈如此,莱斯格如此。
只不过优菈走的更坚定,成为了自己想成为的人,莱斯格此刻也幡然醒悟,重新做出了选择。
后面的事。
就是迈蒙小姐发现了这蜃境给了她实现愿望的机会,亲手布置一个庆典,装扮父亲曾经说的大晶灯。
而明白了,参加庆典和举办庆典是两码事。一个只需要快乐开心就好,尤其是童年之时,因为无忧无虑,所以糖果很美味,但另外一个工作需要付出众多劳动,筹备工作的繁重辛苦,和做学术实际上没什么不同。自然没有想象中那么快乐。
是啊!世界上,又哪里有这么多轻松快乐的工作呢?
父母期盼的,自己期盼的,另外一种生活,都是和想象中不同的。
她在成果被破坏后,失去了站起来重新布置一次的勇气,而一直等待伊迪娅到来。
可柯莱知道,有时当事人自己都会意识不到,行动比语言更反应真实。迈蒙小姐其实有改变的勇气,在路上一直积极引导他们。
这个道理,是柯莱从优菈身上明白的。
这也算一种“口是心非”吧。
众人听完,这的确是一个平凡的故事,或许都不如柯莱描述的“大帐篷”和“游园会”更吸引人。
但世界本就由平凡组成。
平凡的人不会被神的目光注视,不会有英雄之名。
生如蜉蝣,而无昙花之美。
难以抉择命运而随波逐流,就算有着一次改变的机会,也早就无法寻回当初的信念和激情,而另外一条命运之路也早就和她预知的终点相叉。
最后,仿佛“我想成为的人”与“父母想让我成为的人”这两者没什么不同。
但实际上,还是不同的,至少对于人生的意义来说。
因为只有自发的梦想,才算把握了一次自身的命运。
蜉蝣之梦,点滴汇聚成海,平凡之人,如沙聚合成山。
是为世界之根基,英雄之摇篮。
同样能撼动这片天地和命运的。
也同样能创造……美梦。
姜逸安静地望着这片蜃境,身上的气质也越发平凡,但平凡不代表弱小,而是更显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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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璞归真。
无处不在的道不会展现什么自身的殊胜,就算在你眼前,你也认不出这是“道”。
下至微尘,上至寰宇,中至万灵,遍及过去、现在和未来。
“我能拉下天理,落凡尘。”
无尽平凡的命运也可将山分解为沙,将海分解为点滴,将高天神明化作蜉蝣,困于命运的选择。
削三花,闭五气,退转大道。
自身和天理之间的距离,也许在咫尺天涯,天涯咫尺之间。
不过境界不等于战力和破坏力,最后还是打过才知道。
“安内而后攘外”,“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从平凡中来,到平凡中去,定了七国,以太虚道图筑尘世之墙,防护高天和漆黑,积累足够,就可直面天理,以及漆黑宇宙了。
姜逸最近不准备搞事,只准备在大战前在开开心心一会儿。
水之国,火之国,也许没等多久,自己就得准备面对高天了。而面对天理前,他会保护好七国众生,不必直面神罚和大战的余波而文明毁灭。
蝴蝶效应下,七国的旅途或许不能完全走完,就得直面终点。
“你是来找‘蜃楼玉匣’的吧!”姜逸看向珊瑚宫心海。
蜃楼玉匣,海只岛很久以前丢失的一件古物。
具体来说,是从前供奉在曚云神社中的礼器,用名为“蜃气楼”的妖怪遗蜕制作而成,能听取往来祈祷者的愿望,蓄积蜃气。
数百年前,随最后一代八酝守征战未归遗失在外。
也是这一片“蜃境”的核心。
“嗯!”珊瑚宫心海点头。
作为现人神巫女怎么可能有假期嘛!
蹲在家里看轻小说就已经是难得的事情了,一个人去其他国度旅游。怎么能做这样的梦呢?
除非甩手掌柜——天藏御龙君愿意接手那些公文。
不然,像现在这样,公事出差就已经很难得了。
本来的话,直接喊在须弥的神君陛下找找礼器就好,但想起姜逸制定的不许要求神明工作的规定,她最后只能自己来了。
不通知姜逸,就是她小小的抗议和怨念了。
珊瑚宫心海拿出一个海只岛特产的粉紫色大贝壳,里面一颗宝珠圆润晶莹,如梦似幻。
“‘蜃楼玉匣’与之相配的宝珠本应能感应到‘玉匣’所在,谁料‘玉匣’被藏进了‘蜃境核心’中,宝珠也就此褪去了光芒。”
“前不久,我去供奉如今的“天藏海只神社”时,看见了神社之中,与之相配的宝珠突然发出了指引般的光芒,才想起这件失落了几百年的礼器。”
“我捧着宝珠一路来到须弥,自奥摩斯港到雨林,最后到沙漠,一路倒是听了不少你的故事,欣赏了沿途不少风光。”
“森林王,达马山莲花寺世尊,金阙弥罗虚皇上帝。”
“也算开阔视野了吧!”
珊瑚宫心海的语气和目光显得意味深长。
丰饶之地,沙漠绿洲。
不知道在拯救智慧之神的途中和智慧之神结下了什么样的缘分,在须弥得享和稻妻一样的殊荣地位和名声。
她记得,智慧之神是孩子的相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