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
“俺之前听人说宣酒要黄了,俺还不信,今天特意让涂二娃子带着俺去了一趟清河市。”
“到俺家那院子一看啊,厂子铁门都倒了,这才多久,短短几个月,那么好的酒窖池酿出来的好酒,这样的厂子,咋说倒就要倒闭了?”
“俺看有人在偷偷的把厂子里酿酒的家伙偷出去卖,俺气不过,那些东西里头可有当初俺家里留下来的宝贝,就这么被偷出去贱卖了,我能不气么!”
“这些家当再给败了,这个厂子怕是就彻底救不活了!”
“厂子倒闭了是小事,可咱家的酒窖池可咋办,那可是老祖宗几百年传下来的东西,就这么砸在这群人手里,俺心里头憋得慌。”
老丈人长叹了一口气,他年少时见过老沈家的辉煌,所以哪怕过了这么多年,他依旧觉得自己老爹败了这个家。
老子败了家,他这个当儿子的,自然想把败了的家给接续回来。
这不,好不容易他的酒作坊越做越好,让他看到点希望,结果听说接了自家酒窖的宣酒厂要倒闭了。
这支撑着沈福堂心里那口把家业赎回来的气,一下子就要散了一样。
“爹,这事好办,我跟你说……”
陈阳在老丈人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沈福堂听着他的话,顿时眼睛亮了。
“阳子,这事?”
“爹,我还能骗你不成,你就按我说的做,过个几年,这事一准儿能成。”
国企兼并改革,到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是非常常见的一件事情。
“那我去一趟清河那边,找几个酒厂的人说道说道去。”
老丈人听完陈阳的话,顿时也坐不住了,进屋拿了钱就要去清河。
“大彪,你跟我爹去趟清河,回不来就到清河找个招待所休息一晚上,不要走夜路。”
这都下午了,赶到清河估计得傍晚了,肯定是回不来了,让老丈人一个人去,陈阳也不放心,干脆让张大彪陪他一起去。
“你跟我爹说啥了,搞得他火急火燎的就要去市里?”
老丈人在家里也是说一不二的主,他要去清河,丈母娘压根就劝不住,不过看他没有之前那股子郁闷劲,又有张大彪陪着,丈母娘也只能任由他去了。
“爹就是担心那原浆酒窖池,我说让他花点钱好好招呼招呼厂子的保卫室,宣酒厂虽然破败了,可也是国有厂子,国家不会就这么让它倒了的。”
“只要厂子不倒,这保卫室就永远都在厂门口,他们守着酒窖池,还有谁能偷摸进去把酒窖池给弄坏了不成?”
“我还告诉爹,过些年经济形势好了,说不定国家政策变动,私人也可以并购国企了,让他好好扩大现在酒作坊的规模,说不定以后啊,政府就让咱爹把宣酒厂给并购了呢。”
陈阳耐心的媳妇解释着,当然最重要的话他没讲。
陈阳那句最给老丈人吃定心丸的话是,就跟你在一个桌上喝酒的邹晨光,这厂子归他管,酒窖池不会让人给糟践了的,这个我给你保证!